他沉默不语,就那么看着她。
“我……我不是想采你的隐私,只是觉得你……”她提起勇气,抬起头来注视着他,“你不该让自己这样下去。”
不该这样下去。这句话撞击到他的心,在他心湖掀起波澜。
这两年来,不断有人这么劝他,其中包括敬子的双亲。
除了敬子的妹妹景子之外,没有人因为敬子的死而怪罪于他,但他却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在他心里,敬子是他害死的。他就像个杀人凶手般,而这样的他不该得到救赎及原谅。
眼前的这个女人从不知道他是谁,又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但她澄澈的眼睛却看穿了一切。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无处可藏,她可以看见他所有的脆弱及不堪。
突然,他慌了。因为慌,他露出焦虑的神情。
看见他的表情,她心头一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我该走了。”他脸一沉,神情冷肃。
以为自己触怒了他,她尴尬又歉疚。“会川先生,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我……”
“够了。”他沉声打断了她。
他并没有生她的气,他气的是自己。
他明知她能看进他内心深处,不被发现、刻意隐藏的地方,他明知自己对她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他明知自己不该再跟她接触,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这是他的不对,是他不够坚强、不够坚持,完全不关她的事。
“不要再说了。”他神情懊恼而沮丧。
看见他那懊恼又沉重的表情,香保觉得好难过。
她不懂自己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触他的伤口,虽然她还不知道他为何而伤,但她知道那个伤口曾经,甚至至今仍折磨着他。
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追问?尽管她是出于好意,但这种作法想必令他十分恼火吧?
难怪他要冷着脸,沉着声吼她,她根本是活该。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他的救世主吗?她凭什么一再地揭他伤口?她到底在做什么蠢事?
想着想着,她越来越觉得难过,也越来越觉得惭愧——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眼眶一热,鼻子一酸,竟忍不住地掉下眼泪。
惊觉到自己掉了眼泪,她更慌了手脚。抬起手,她拚命地拭泪。
看见她拭泪的动作,治敏心头一紧。她以为他在对她发脾气吗?
“你在哭?”他不确定地问。
“没……没有。”她哑着声音。
“你真的在哭!”声音是骗不了人的、她真的在哭。
老天,他真是恨死了自己,他居然又让一个女人哭,而这个女人一直温柔的关心着冷漠的他。
“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他从来不会安慰人,尤其是女人。
就因为他是个这样的人,才会忽略了寂寞却又强颜欢笑的敬子。
他不试着安慰她倒好,这下子因为他急着想安慰她,反倒敦她无由地觉得委屈起来。
胸口一紧,她的眼泪竟停不住。
“不,我……我没有……”她压低着脸,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她急忙拭泪,但眼泪却不听使唤地一直滴落。她好气,气自己的失控。
看见她纤细的肩膀微微地颤动,治敏一阵揪心。
他发现自己的心不是冰封的,此时有一道细细的热流在流动着,而他自以为不再活着的火山,竟冒出了缕缕白烟。
伸出手,他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
fmx
fmx
fmx
fmx
fm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