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笑了笑,没有半句客套话,走到门口,伸出手礼貌地敲着门。
“请进。”姚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柳下溪嘴角弯起了让李明光琢磨不透的笑意。
柳下溪轻轻地推开了门,儒雅地走到姚俊的床前:“你好,我是柳下溪。”
姚俊脸上的绷带已经折了,青紫的印痕还没完全消失,他正在吃饭,床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饭显然是对方带过来的。
“警察?”姚俊的眼睛一亮,看到他身后的李明光,立即又暗淡下来。
“是的。”柳下溪拿出自己的证件。
姚俊仔细接过来看了,然后叹了一口气,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饭碗,冷淡地道:“抢劫案的事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李明光殷勤地为柳下溪拉过一把椅子,对坐在床边的女子温和地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跟在柳下溪身后让他明白,警察办案时需要讲礼貌,用文明字眼。
“嗯,好。”女子慌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碗筷迅速离开病房。
柳下溪先打量一番病房这才坐下,直视姚俊的眼睛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再观察二天就可以出院了。”姚俊在他的直视下垂下眼睑,有些慌张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的声音……”柳下溪悄悄地按下口袋里的录音机开关。
“什么?”姚俊诧异地扫了他一眼。
“你,喉咙以前受过伤吗?”柳下溪问。
“啊?哦,是的。几年前得过扁桃体炎,声音有些哑。”
“你的声音,我觉得有点耳熟。”
李明光站在一边翻白眼。柳师兄这是在故弄玄虚哩,姚俊的证词被录过音,录音带子附在报告里一起交给他,听过他的证词肯定耳熟嘛。
“啊?!”姚俊的表情挺意外的。
柳下溪从包里拿出一卷录音带(“噫?这不是证词的录音带”李明光暗想),再从包里拿出录音机把带子放了进去。不一会儿出来了对话:“喂喂,派出所吗?长兴胡同这边有人在抢劫……”柳下溪把录音机关了,问:“这是你的声音吗?”
姚俊呆了一下,半晌才回答:“是。”
“你当时目击了一桩路人抢劫?”
“是。”
“后来怎么样?”
“我报案之后,抢劫犯逃了。”
“看清抢劫人的样子吗?”
“没有。”
“警察来了没有?”
“不知道,后来我走了。”
“当时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我不记得了。”
柳下溪停下笔录,看了姚俊一眼,对方正盯着他的手在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青岛的。”
“来北京多久了?”
“四年。”
“还习惯吗?”
“还行。”
……无聊的对话……李明光移动着双腿的重心,靠墙边移过去。呵呵,靠墙倚着舒服了一些。拿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医院禁烟……不点燃只叼在嘴上应该没事吧。柳副处长的问案太飘忽了,什么时候才能直奔主题啊。
“姚俊,请你重新回叙润华阁珠宝行被抢的事。”
姚俊双手抓紧了床单,双目直视柳下溪:“我听说这案子在重新调查。”
“是的。”
“我,我,上次在说谎……”姚俊垂下头,声音是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绝望:“我根本,根本没见过那个人。我,我是被逼的……”
听到这里,李明光立即振作精神,炯炯有神地盯着姚俊看。
“不要怕。”柳下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