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進沼澤,你記得撈我。」
「好。」
神隊友的互相配合不需要多說一句,豬隊友的吃瓜之情倒是充滿了生離死別。
拉基扛著戰斧縱身躍入沼澤,幾百斤的戰斧立刻拖著他下沉,進入鱷魚的包圍圈中。同時,司諾城提著釣竿的手一抖,俞銘洋便整個被掄起,倒飛向岸邊。
姜啟寧伸出手聲嘶力竭:「老洋芋!你不能死!」
俞銘洋精準地砸在了他身上,帶著他慣性飛出,一把磕在石頭上。片刻,俞銘洋托起人事不知的姜啟寧,吼得歇斯底里:「老生薑!你醒一醒!」
紀斯默默別過頭,不忍再看。
他發現,有些人覺醒是為了拯救世界,有些人覺醒是為了給隊伍湊數。這倆究竟是怎麼做到打架剛開場就自損八百的?
令人費解。
沼澤底,靈魂外衣隔絕了強酸的腐蝕,但視野的可見度依舊很低。原因無它,沼澤是一片墨綠,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只能憑細微的波動來分辨怪物在何處。
拉基沉下心,一瞬進入了類似大貓捕食的狀態,耐心沉穩、無聲無息。
【記住,穿越森林時要忘記你是個人。】記憶中,母親的語氣嚴厲又認真,【忘記你的眼睛,它會欺騙你;忘記你的耳朵,它會蠱惑你。你要做的是調動你的感知,激活你的本能,像野獸一樣去辨別危險。】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弗拉基米爾。你擁有我的體質,也擁有你父親的智慧。】
【我曾以『穿越森林』作為自己的成年禮,現在輪到你了。】
後方的液體微微盪開,拉基猛地卸下戰斧格擋,竟是「鏗」一聲頂住了最外側的獠牙。他豁然瞪大眼,第一次看清了變異鱷魚的樣貌。
說實話,他都不敢稱之為鱷魚——
它有一雙病態的、猩紅的豎瞳,七個鼻孔噴出氣泡,上下顎之間有六排利齒。
那本是厚實的舌苔,卻異變成了猩紅的蛇信。而擠滿瘤子的額頭長出了一根歪斜的尖角,就連前肢都進化得像是鷹爪……看著猶如一條不倫不類的蛟?
驚訝只一瞬,拉基舉起戰斧痛擊它的牙齒!
果然,雖然生物與生物各不相同,但牙疼卻彼此相通。拉基一斧頭下去砍的不是牙,而是命啊!
鱷魚發出長吟,昂一聲敗退。由於疼痛難忍,它隱沒在水下的身軀本能地擺動起來。水一動,拉基分分鐘「聽」聲辨位,搞清楚它的尾巴在哪裡。
「拉基!」司諾城的聲音傳來。
拉基一蹬雙腿,形同離弦之箭般扎向鱷魚的尾巴。他本想把它囫圇個兒掄起,可委實低估了對方的戰鬥力。
黝黑粗壯的長尾甩來,一把打在他的身上。下一秒,拉基像個炮彈似的從沼澤中飛出,又在半途被一根金色的繩索纏住,生生繞了個彎掛到了樹上。
「底下是個什麼情況?」
「深達百米,那鱷魚的頭頂出了一根角,這算是蛟?」
話沒說完,長在強酸邊的詭異樹木就因承受不起雙面斧的重量,應聲而斷!司諾城和拉基雙雙朝沼澤墜去,剎那,一張大嘴由下往上而來,裹挾著萬鈞之力,兇殘地咬合住兩個人。
末了,鱷魚心滿意足地沉入沼澤。
沒多久,它翻著肚皮浮出了沼澤。
事實證明,肉是不能亂吃的。光精靈燙嘴,獸王帶刺,前者燙傷了鱷魚的整個口腔和喉管,後者掄著斧頭給它來了個剖腹……
濃稠的墨綠色血液從鱷魚身上流了出來,與沼澤中的液體是同樣的質地。
拉基踩在鱷魚的屍體上,抹了一把血,再比對了一番沼澤,突然冒出個難以置信的念頭:「難道這一整個池子都是……鱷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