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秦川呆望着自己,抿嘴一笑,道:“我思量着这两日之事,那位小钱对你所说的话若然不假,玉妹被人接走、吴长老被人跟踪等情,邓长老自然早已知晓。你以为他对你起了疑忌之心,便不愿再惊动他们,才想独自一个儿出来查探,是不是?”
秦川点了点头,叹道:“此事确实令人不解。邓长老若非怀疑我,为何不将小钱的话告诉我?那夏掌柜的话还能不能相信?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又不能胡乱怀疑人,只好按大哥和玉妹教的,遇事莫慌张,以不变应万变。”
沐青兰携着他手,微笑道:“川哥哥,你的想法不无道理。事情未弄清之前,‘以不变应万变’,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川哥哥,你跟我来!”
出了城门,又漫步一会,山道崎岖,渐行渐高,岭上人烟渐稀。
二人并肩而行,指点风物,细语喁喁,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泰山南麓的一处小山岭上。
沐青兰立定脚步,纵目眺望。秦川奇道:“兰妹,你拉我到此做甚?想去登泰山么,这可是座小山?”沐青兰环顾四周,道:“川哥哥,城内耳目众多,说不定便有暗中跟踪你的卧底在内。现下只你我二人,你再把这几日的事情仔细说一遍,咱们好生合计合计。”
说着牵着他的手,与他在山头的一块大石上挨着身子坐下。
秦川便把这两日查知夏掌柜、小钱、三蝶、静寂等情一一说了。沐青兰听他说到花勇欲对那女尼静寂横施弓虽。暴之事,红着脸垂下了头。
秦川说完。侧头望着沐青兰,道:“兰妹,你说我二哥会去哪里?”
沐青兰秀眉微蹙,伸手帮秦川理了理被风儿吹乱的头发和衣衫,缓缓道:“川哥哥,你二哥中了毒,又抱着那姓陆的女子,自然走不远。我猜他多半是去了泰安城的某个医馆之中。”
秦川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兰妹果真聪明心细。边院镇距离泰安不远,二哥中了毒。又要救醒陆秋娘,自然要来城内求医!”
当下跳起身来,便要去寻秦海。沐青兰摇了摇头,抿嘴微笑,幽幽的道:“你这人真是急性子!”
秦川道:“我和二哥已多年不见,昨夜竟然失之交臂,如今他又中了毒,我这个做弟弟的,焉能不急?”
沐青兰含睇浅笑。道:“川哥哥,你兄弟相见,不必急在一时。你有没有想过,‘鲁东三蝶’极有可能也去了医馆?”
秦川又是一怔。伸手在自己额角上打了个爆栗,叫道:“蠢材,蠢材!我怎么便想不到?”薛千洋被自己兄弟二人打伤,花勇离开青衣庵后。自会设法替他求医了。
沐青兰一阵格格娇笑,伸手掠着在风中飞扬的秀发,侧着头瞧着他。
秦川转头望着沐青兰。斜阳映照之下,只见她脸似春花盛放,语笑嫣然,细看之下,越发神清骨秀,清丽难言,霎时之间,他胸中充满了幸福之感,轻轻握住她手,叹道:“兰妹,你如此善解人意,知我慰我,唉,有你在我身边,真是我前生修来的好福气!”
沐青兰听他说得郑重,缓缓倚着他肩头,微笑道:“川哥哥,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想明白,只怕冤枉了好人!”秦川一惊,望着她脸,问道:“你是说邓长老?”沐青兰脸带诧异之色,反问道:“你为何怀疑邓长老?”
秦川叹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古怪。”沐青兰道:“川哥哥,若是邓长老怕你内伤未愈,不想你过于担忧,才不将小钱的话告诉你,却又如何?”秦川一呆,搔搔头皮,道:“那你是怀疑哪个?吴长老还是桑舵主他们?”
沐青兰秀眉微蹙,道:“其实自师父来报信之后,我也怀疑过邓长老,因为他曾被我爹爹俘虏过,极有可能已投靠了我爹。”秦川叹了口气,级缓摇头道:“我不信邓长老会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