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她哭坏身子,却又不便拒绝,点了点头,转身入内。
两人在百里艺灵位前磕了头。易婉玉始终一声不吭。秦川见她强忍悲泣,玉容惨淡,心下好生怜惜,柔声道:“玉妹,你想哭便哭出来吧,别太憋屈!”
易婉玉咬着下唇,强忍眼泪,摇头道:“再哭义父也活不回来啦!川哥哥,我们定要为义父和无辜惨死者报仇!”秦川一声叹息,点头道:“不错!”缓缓出了灵堂,一一向陪在身后的诸长老、舵主、堂主等人抱拳作别,与婉玉相偕返回中原镖局。
心中盘算:“如今合帮上下群情悲痛,不论我做不做帮主,暂时不宜再提此事!既然百里伯伯临死不忘此信,足见兹事体大,去少林送信之事刻不容缓。至于天道盟已成江湖大患,莫说玉妹,但凡侠义道人士也万万不会坐视他们再继续胡作非为!”
两人不愿被人认出,仍是展开轻功身法,悄悄地进了镖局后院。
到得秦江夫妇替易婉玉安排的客房内,秦川晃火折点亮了桌上蜡烛,柔声道:“玉妹,时候不早了,你快睡吧!”易婉玉瞅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来到床边,脱下靴子,掀起被褥,和衣躺下。
秦川暗自寻思:“玉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她茕茕弱质,心中又难过之极,我定要设法让她宽心才好!”
易婉玉忽道:“川哥哥,我没事的,你也去睡吧!”翻身背对着他,脸朝里侧,纤弱的身子蜷缩在被窝中。
秦川上前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我就在你隔壁,有事你呼唤我!”易婉玉在被窝中点点头,道:“知道了。”
秦川思索片刻,终究不放心,柔声道:“玉妹,我知道百里伯伯的死你很难过。但我要你知道,即便你没了义父,你身边还有我呢,我决计不会再让你孤苦无依的!我想过了,等送完书信,我便带你回徐州,咱们成亲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受半点委曲,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你说好不好?”
只见易婉玉的身子在被窝中瑟缩颤抖,忽然翻身坐起,抱住了他腰,悲声呼道:“川哥哥!”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哭了一阵,终因连日奔波劳顿,又困又乏,心力交瘁,沉沉睡去。秦川扶着她重行躺好,望着她兀自悲不自禁的脸庞,却是说不出的心酸。反手一记“劈空掌”,熄灭烛光,伏在床头睡了。
次晨易婉玉依计替镖局一个名叫郑超的趟子手乔装成秦川入城时的“老驼子”模样,安排他在洛阳城中游玩一日,后日返回徐州。那郑超便是秦川在小面馆内遇到的两名伙计中的其中一个。
早饭时秦江夫妇见秦易两人神色悲戚,易婉玉更是哭得双目红肿,追问其故。秦川便将百戏翁去世经过说了。
秦江听说百里艺去世,甚感震惊,待听完秦川说了他临终传位之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川弟,此事非同小可,但我相信百里世伯决非如你所说神智不清之下做的决定。百戏帮乃武林三大帮之一,势力足以比肩丐帮,帮中卧虎藏龙,人才济济,百里伯伯既然舍本帮弟子而不用,慧眼独具选择了你,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秦川苦笑道:“不瞒三哥,小弟自幼便胸无大志,的确不想做这个劳什子的帮主,也不想介入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之中。”
秦江微微一笑,停箸不食,正色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很多事,是没得选择的。爹爹常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顶天立地,有所作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既有一身本领,便是有用之身,当尽力为天下人做些事情,岂能逃避推卸?”
秦川一呆,脸上微微一红,道:“三哥教训的是。”忽地瞥眼见易婉玉一双红肿如桃的俏眼在凝望着自己,目光中大有幽怨之色,忙抓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道:“快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