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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把目光看来。
贺兰讷一顿:“第二法。”
众人不解。
“正如大家所知,时至今日,塞北乃呈我贺兰、独孤、铁弗三足鼎立之势。其中铁弗部刘卫辰是代国世仇,无须多说;而独孤刘显,他对拓跋少主是什么态度,大家也心知肚明。此时此刻,如果代国重新崛起,由暗转明,你们想想那两部该如何反应?”
片刻沉寂。
乙弗代题忽然大叫:“高,实在是高啊!此招借刀杀人,大王使得妙啊!”
其他人也渐渐明白过来,无不称赞确是上策。
枪打出头鸟。贺兰讷缓缓一笑,外甥,妹妹,你们急,本王就推你们一把。
拓跋珪和张衮一同放羊。羊儿们意态悠闲,拓跋珪放它们自在吃草,朝张衮道:“到前面给马喂水去!”
两人于是来到一个海子边,茅草丛丛,红柳成阵。
松了嚼子下马,拓跋珪捧水大肆饮几口,觑见张衮用手拂汗,笑道:“洪龙是汉人,有没有放过羊?”
“有,不过数量少。”张衮解下汗巾沾了水抹脸,“我看你是好手哇。”
“小时候就练就的活儿。”
张衮道:“都道北骑风驰鸟赴,可见一斑。”
拓跋珪一屁股坐下,摊开手脚仰面朝天躺着,闭上眼。
张衮过来,也坐了,看顶上缓缓流动的云。
“洪龙,”少年开口,“如果我真的复兴代国,你说好,还是不好呢?”
“每个人对每件事,都有不同的看法。回答之前,我能否听听大翁君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啊……你知道吗,我第一个想法是,若真复国,爷爷他一定很高兴哩。”
少年用手挡住了眼。张衮自觉地没去看他。
一会儿之后,少年声音回复如常清朗:“不可能依附别人太久的,小时候第一次来贺兰时就已知道。只是这一步踏出去,将会肩负太多人的责任,我怕自己会辜负他们的希望。”
“……大翁君,你知道你跟别人最大的不同在哪儿么,”张衮的口吻放得很柔,带着淡淡笑意:“别人总是想着自己,而你总想着别人。”
拓跋珪眨眨眼。
“不是吗,他人要当大王,是因为可以有更大权力更多荣耀,而你,则想着怎样才能对得起更多人。”
“没有,不是,”拓跋珪连连摆手:“是你们都对我太好。你看阿妈、安叔、那些与我一同逃到贺兰的人,还有小弟还有你,还有尉师傅……你们处处维护我,帮我做那么多事——”
张衮笑着阻止他:“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问大翁君一句,放开其他所有,你自己心里,想不想当王?”
良久。
“……想。”
张衮大笑,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大笑,拓跋珪坐起来看他,肩膀被拍了拍:“好,很好。”
“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我其实还是跟其他人一样?”拓跋珪有些泄气。
“不,不,我早知你会这么回答,说明我没看错人。大翁君,王者之路并不是一条容易的路,有多少人倒在它的起点或中途。如果你只是因为外力、却没有一颗足够坚强的内心来守护,那也必定不会长远。我认为你有王者之气,所以,”张衮停住笑:“你该称王。”
王者之气?拓跋珪想,他从哪里看出来的,论这个,自己是乌龟精投胎,有点妖气还差不多。
张衮又道:“称王并不难,难的是称王之后——第一步大翁君打算怎么做呢?”
不是问他有没有打算,而是问他打算好要做什么——幸而拓跋珪确实早已思量过这个问题,不怕他考验,反正好拿出来与人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