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家琪走近了,柳一指上前大步,道:“大家静静,这位是咱们的新东家,”众人静,他顿了顿,又道,“派来的代表。专门来解决咱们火器坊不能开工的事,大家把路让一让。”
有个中年人,冲上来,手里挥舞扳手,道:“你说他是他就是啊,谁相信?弟兄们就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说要卖掉顾总督用命保下来的火器坊!上啊,打死这不要祖宗产业的不肖子孙!”
一群人拥上来,呸声大骂:“你敢卖,老子揍死你!”
顾家琪抬抬鼻翼上小墨镜架子,问道:“你们,都是顾家的人?”
众人牛气哄哄地答没错,顾家琪招手勾勾手指头,春花秋月上前,她吩咐道:“通知阳西关都指挥使,说本地有乱民闹事,凡自承为顾氏族人,一律拿下。”
“你敢!”
顾家琪冷眼一扫,春花秋月上前打伤几个领头闹事的,柳一指上前,解释道:“顾家作坊这边有先帝御赐护国碑,凡魏国君王不得诛杀坊内工匠。除非顾家兴兵造反。”
顾家那一派人顿时昂首挺胸,他们总督老子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绝不会造反。
顾家琪点点头,道:“好,顾家这边我不卖,你们可以回去了。”
柳一指手掌微摆,向众人再次强调介绍道:“这位确实是两坊东家所指定的代表,有任意处置此处产业权利。诸位,还请回,稍后我们再谈。”
“我,我是顾家作坊这边的工匠,但我是赞成卖掉作坊的。”乌压压的人群里,有个年轻人举手道。人们唾骂叛徒,根本不配享受郦山侯府的庇护。
该年轻人涨红脸,又道:“我、我是没骨气,可我也不想,饿死!死了还怎么给总督报仇!”
碍于先帝的护国碑文,魏景帝没有杀顾家火器坊里的工匠,但是,他可以征高税、派兵阻断出谷的路让人饿死,断河流让他们渴死。若非有秦家堡在,顾家琪说不定真地就见到一堆堆饿死的臭骨了。
这年轻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人群,道:“这位公子,我手艺很好,十天就能出一把全铁火铳,我可以不要工钱,您给我一些蔬菜米面,我可以给您干活,我干得又快又好。”
顾家琪问道:“你家里几口人?”
“有个嫂子,两个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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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景帝七年死掉那批顾家兵家眷?”顾家琪又问道。
“是,”年轻人忍不住热泪盈眶,哽咽道,“我们没人怪顾总督,顾少爷他年轻,可顾总督不这样想,他总说对不起我们——”
顾家琪手指甲掐进掌心内,让痛意阻断那漫天袭来的愤与怒,她多么地想吼一句她管他们去死,可是,想起前尘往事,心中百转千折,她的意志先于一步屈服于内心。
她说道:“你去问问,想活下去的,接受顾、照、光,”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该诅咒的名字,“牺牲安排的、愿意原谅他的人,都挑出来。”
众人很不满,这个所谓的秦顾产业处置代表,说的话太不是味了。
柳一指推开人群,护送顾家琪继续走向另一头,前方数十丈处,停着一顶镏金雕梁大马桥,桥身庞大,如一栋两层金屋,在艳阳天里,格外显眼。
宫人禀报有人求见,须臾,近身宫女掀起珠帘。
三公主端坐其中,穿着绣有银凤的亮蓝色公主服,沉静高贵,她打量车外人数眼,视线忽而凌厉,道:“拿下那玩意。”
顾家琪从善如流,摘下小墨镜,拿手绢擦灰尘,问道:“公主殿下,咱们是里面谈,还是就在这儿?”
三公主狐疑打量她,确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确定,冷冷道:“速战速决,正好让群木榆脑袋都听清楚,这里是谁家的!”
顾家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