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姐,你可知坊间如何传闻?都说我的好姐姐生不出孩子,心狠手辣的硬抢了那个郑金莲的儿子过来!您说,这,这算什么事啊!”
我对流言内容不太感冒,背后议论的有好话才怪,却疑惑流言为何经久不衰,生命力旺盛得“欣欣向荣”。
张鹤龄见我眼风飘忽,忙道:“晗姐,蜚短流长,防不胜防,更是有损于晗姐清誉,我这个做弟弟的有心无力,不知能做点什么,听着心里堵得慌啊!”
我“哦”了一声,身为张家长子,我的“亲弟弟”,他在流言面前也没有立场发言啊。
想了想,转天找来了谢迁,这个以贤能磊落著称的朝中重臣。彼时,小家伙正在我身旁努力练习翻身,肥嘟嘟的像个小肉球,咕庸咕庸的,很招人稀罕。伸出手指去逗逗,半梦半醒间,他会用小嘴咬住,轻轻唆着,自娱自乐。排除阴暗的身世,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哭少笑多,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闪着世间最纯洁的光芒。想想也是,不管哪个角度去想,孩子都是家庭战争中最无辜的牺牲品。如果父母可以处理好一些极端问题,那就不会有像我一样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了。
童年时的孤独无助,强作无畏,历历在目,轻叹一声,往事不回首。
“谢大人可有主意?”
“臣,臣惶恐!”谢迁慌忙跪地。
我失笑,眼看着天下闻名的“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中的主角之一,最为能言善辩的谢迁,变得吱吱呜呜说不出下话来,怎能不好奇?
“大人有话但说无妨,本宫不会怪罪于你。”
“娘娘,现坊间流言不断,对娘娘和小皇子都非常不利,朝中百官屡屡上疏,请皇上册立小皇子为太子以正视听!臣想,此事,此事皇上定然还在瞒着娘娘。”
“谢大人,你也上疏了吧?”我平静的问,谢迁屡次阻止选妃,肯排除众议为我说话,实际上是在帮皇上。他骨子里忠诚的只有皇室,只有他为之折服的弘治皇帝。
“臣,臣愧对娘娘。”说着重重磕下了头。
我扒拉扒拉小肉球,“谢大人说笑了,您何愧之有?不就是一个太子嘛,让皇上封了就是。”声音更加平静,平静到淡漠疏离。太子之位,皇权之路天下人觊觎,可在我心中狗屁不通!除了锦衣玉食外,这里有什么好的?高处不胜寒——哭不得哭,笑不得笑的。把我张慕晗放出去,照样吃得好穿得暖,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自由自在。
“娘,娘娘,您,您……”谢迁竟激动得成了结巴。
我大笑,这是大白一个。哎,追求不同吧,让他们这群被子曰诗云荼毒了榆木脑袋的“儒虫”懂得自由的价值委实太难了。
晚上,我和朱祐樘说起这事。他眉头一蹙,挥手屏退了为他宽衣的太监。“月月,我知道你心疼那孩子,毕竟你我都没能有个幸福的童年。可册立太子非同小可,怎能随便?”
“反正也没有其他孩子,不是他还能是谁?”我上前帮他宽衣。
“李郎中不是说过蛊毒可解?不出几年,你也能有孕在身,我想把皇位留给我们自己的孩子。”
我抿嘴,好在把李摇铃送走了,何其英明啊!他也没有十层把握,可知情者却人人相信膝下无欢必解无疑,他日我若没能受孕,必然有人在此大做文章。
“祐樘,你觉得皇宫好吗?当皇上好吗?”倒在床上,我问。
“怎么,当皇后太辛苦了?”他不答反问。
“不是辛苦,是心苦。”我指指心窝,“紫禁之巅,众生膜拜,责任重大,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要背负太多太多。呼——我小女人一个,贪图享乐,不想活得这么累!”
他握住我的手,“跟着我,苦了你了。”
我笑笑,痛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