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蛋和身形或者不是唯一,甚至是削短了发、刚刀在手,但眼瞳中闪亮的光彩,和举手投足间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小动作,教他轻易的、笃定的、无丝毫疑虑地一眼识穿了她。
他的话像打在鄱阳湖上的水飘儿,教她心一荡,气息就这么搅乱了……
今晚,四海镖局里为李游龙和齐吾尔加菜。
窦大海特高兴,从酒窖里扛出十来坛醇酒,和爱婿李游龙狠狠地划上十几轮酒拳,又和齐吾尔狠狠地划上十几轮──
“老弟,我喜欢你,原来你这么能喝!中原的酒拳划得又顺又溜的,舌头都不打结……嗝……了不起、他妈的了不起……”
齐吾尔酒酣耳热,爽朗笑着,“窦爷才真的了不起,是酒国英雄。”
“好说……好说,呵呵呵……”窦大海惺忪地瞧了眼跟小金宝斗酒的李游龙,又调回视线,粗指指着齐吾尔,“我家大姑爷是海量、灌不倒,我家的二姑爷也是不遑多让,你要娶我家哪个女儿?自己挑一个吧。”
云姨在旁翻了个白眼,暗拧他大腿一把,可惜他皮厚不怕疼,仍笑呵呵地胡乱挥手,“咦,蚊子叮咱大腿啦?”
“阿爹,别喝了,您醉了。”窦德男忍不住提点,而盼紫已醉得倒在桌上大睡。
心中叹着气,她瞄向似醉非醉的齐吾尔,发现他也瞄着自己,也似笑非笑的。
“我那老三来弟长得最美,心型脸蛋,长得像她亲娘,人看起来都不知有多漂亮;我家老四长得也美,像她亲娘,有气魄,活泼好动的,耍刚刀的模样像咱,都不知有多威风……”他顿了顿,打个酒嗝,忽地一手拉住齐吾尔上臂,粗指儿指向窦德男。
“还有我这个五姑娘,胆大心细,长得美,像她亲娘……阿男阿男,嗯……这小名不好,越唤越像男的了,呜……阿男的长发被烧焦了,那个杀千刀的关家,老子窦大海跟他们没完没了。齐吾尔,我喜欢你,你娶我家闺女儿好不好?你喜不喜欢我家闺女儿?我家阿男本来有头发的,呜呜呜……。”
“阿爹!”窦德男真想醉了省事,脸红得跟番茄似的,那对金泽跃动的眼瞳对她有趣地眨呀眨的,她抿着唇瞪了回去。
“承蒙窦爷看得起,我会好好考虑。”
哟!说得好像窦家女儿排排站,任他挑似的。
她眯着眼,心中不服气,觉得他抓着机会又在逗她玩。
还说要作什么哥儿们?!哪有哥儿们这样落井下石的?!明知她阿爹醉得满口胡话,还、还乐着瞧她出糗。
“还考虑?甭──呵呵,快来娶亲吧……”窦大海忽地粗眉大皱,“又不是关家那老不修,老牛吃嫩草,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想……还想追求咱们家云──呃……”他后颈突遭袭击,“咚”地一声,大脸直接撞击桌面,完全昏迷。
云姨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刀,慢慢地环视聚人,神态自若地笑着。
“各位请自便。”
待累人回房,月已上了红杏树梢。
沐浴过后,窦德男拿着净布胡乱擦拭湿发,长发变短后让她也方便了许多。
就着荧荧灯火,她取来两截银短棍,弹出银枪头,各上了点油,再慢慢用乾布拭着,这是每天的例行工作。
四周极静,只有灯芯燃烧的滋滋声响,突地一个声音传来,似是风轻叩纸窗,将一个熟悉而高大的影子映在上头。
她放下东西,“咿呀”地打开窗子,夜色下,那男子唇角微扬地立在那儿。
“这只猫躲在我床铺底下喵喵叫,吵得我不能安眠,你认识它吗?”他掌心里托着一只小家伙,猫眼圆碌碌的,不太爽快的模样。
“小家伙!”她唤着,直觉伸手要去抱它。
齐吾尔却往后一退,将猫儿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