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有所參透,就必須經歷痛苦。
他必須脫離恐懼的纏繞。
當林見終於能站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撿起不知什麼時候掉在地板上的屬於賀長生的披風,林見只能慢慢走著。
原本並短短的路,他靠一個法術就能飛越過去,跑也能跑完,如今卻只能慢慢拖著步伐走。
天上的星星排列,像是一顆巨大的眼睛漂浮在漆黑的天空中。
林見猶如蒼老的老人,接受審視,行走在自我修行的路上。
此情此景,君應熟悉。
但是林見分不清,這一種熟悉是來自何處。
他蹣跚著,回到了院子裡。
夜色濃郁,此處沒有人氣。
是的,林見現在居然憑藉本能,就能察覺到附近究竟有沒有人。
而且,有個地方,散發和他懷抱著的披風一模一樣的味道。
林見轉頭,往煙樂池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遇到了幾個衣服都沒有穿好,就落荒而逃的伏羲院弟子。
「大師兄居然跑去溫泉!」
「不對,為什麼大師兄來了,我們就要跑?大家都是男人。」
「我不行,和大師兄一起泡溫泉,會有一種非禮大師兄的感覺。」
人人都不敢玷污的璞玉。
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是賀長生有時候就像是伏羲院捧在手心中的一塊玉石。
最珍貴的、最不能碰觸的。
越是這樣,就越有得到的價值。
他是卑劣的小偷,最覬覦的當然是最值錢的東西。
林見走到了煙樂池。
裡面霧氣縈繞,地底下冒出熱水,賀長生靠在石頭上,腦袋趴著。
他不言不語,華美奢侈,弔詭可怕。
林見停在他的面前,感受到他的存在。
身體一陣戰慄。
「進溫泉不脫鞋。」賀長生第一句說的話就是這個。
想來可笑,這一句話居然讓林見的身體不再顫抖了。
說實話,林見今天半天時間都在樹林裡冷到發抖,現在看到了溫泉,其實是有一種得救了的感覺。他一開始脫下衣服,是真的只想要得到溫暖,和賀長生好好說說話。
結果他一進到溫泉,一抬頭,賀長生就上岸穿衣服了。
林見被氣死了。
因為生氣,原本的害怕情緒足足少了一半以上。
「餵。」雖然林見對他的什麼都喜歡,但是真的希望這個男人可以偶爾靠譜一次。
因為臨近的語言冒犯,賀長生的腳橫過來,但是沒有踢下去。
說句真心話,因為賀長生的衣服沒有穿好,他這個角度的風景真的不得了。
林見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薰心了,他的心被淫/欲給燒壞了,忘記了稍早的時候,自己似乎要死在這個人手下的感覺。
他現在只想要,抓住那隻腳踝,將他拖入水裡,讓他濕淋淋,讓他更加可憐。
事實上,林見確實也這樣做了。
當林見坐到賀長生的身上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又和他開玩笑呢。
他嬉笑著,沾濕了的頭髮沒入林見的手指間。
林見終於做了一直以來都想要做的一件事情。
他的手抱著賀長生的後腦勺,抓住了他的頭髮。
他立刻就變了臉色。
敲!這等矯揉造作、嫌七嫌八、這也不給碰那又不給動的男人,就該直接強上了,反正他也不懂。
這麼一來,林見不僅直面恐懼,還戰勝了恐懼。
第二天一大早,林見的耳邊傳來了慘叫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