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志坚松开手来,随便捡了个座位,坐定后又道:“我听韩师长说,叶老弟此番前来,为的便是长沙战事,不知叶老弟有何高见啊!”
叶途飞淡淡一笑,反问道:“听闻伍长官乃是薛将军座下第一智囊,长沙大战在即,伍兄不留在薛将军身旁出谋划策,跑到这敌后来为何用意?”
伍志坚看了眼韩鸿勋,笑道:“定是韩师长的抬爱。志坚哪敢称第一智囊,只是凭借所学,能帮得了将军多少便是多少而已。”
顿了下,喝了口茶,伍志坚又接着道:“自开战以来,兵团作战中仅有台儿庄一役,我军取得了胜利,薛将军嘱咐我,对台儿庄一带的地形做实地考察,喏,这不是跟韩师长相熟,特来请教韩师长当年是如何顶住小日本的进攻的。”
叶途飞点头道:“看来,薛将军是打定主意要跟小日本在长沙大战一场了!”
伍志坚没有作答,只是木然地看着叶途飞,眼神颇有些游离。
关于长沙之战,叶途飞多少还是有些记忆的,他知道,在战事开始之前,最高统帅部对这一战并没有多大信心,因此还是贯彻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方针,要求薛岳对日军进行逐次抵抗后,于适当时机放弃长沙,转而与衡阳一带布防。
只是叶途飞对这个记忆片段不敢完全确定。
现下,当叶途飞看到伍志坚神色有异时,随即明白过来,自己的那段记忆是准确的,薛岳正处在打还是不打的矛盾中。
“台儿庄不是长沙,李宗仁也不是薛岳,伍长官,只怕你这一趟是白来了!”叶途飞不着边际地来了这么一句。
韩鸿勋显然没听懂,刚想追问,却听到伍志坚长长一声叹息:“说白来也不白来,说不白来确实又是白来,叶老弟,你说得对,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也许白来了更好。”
叶途飞笑道:“若是伍长官心里希望的是白来一趟,那叶途飞无话可说,若伍长官不甘心此番白来,那叶某当有一句话相送。”
此时,伍志坚的思维已经被叶途飞引导至高层战略争论中去了,他虽然也高看了叶途飞一眼,但毕竟在内心中认定叶途飞并不能理解此刻薛岳的难处。
于是便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叶老弟请说。”
叶途飞道:“所谓危机,实际却是机会,只是这种机会的危险性较大而已。”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糊涂了,不知道叶途飞所云究竟是什么意思。伍志坚心头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终究未敢确定,于是问道:“叶老弟此话怎讲?还请明示!”
叶途飞喝了口茶,笑着说道:“危险有多大,机会就有多大!在常人眼中是危险,在高手的眼中却是机会,伍长官,薛将军是常人还是高手呢?”
伍志坚被点醒了,脸上忽现喜色,双眼放出光芒来,他急切地站起身,对叶途飞道:“走,换个地方说话。”
二人抛开其他人,径直来到了韩鸿勋的办公室,伍志坚打开了一张长沙地区的作战地图。
“叶老弟,请赐教!”
叶途飞摆了摆手,道:“赐教不敢当,就叶某愚见,说上几句,权当是抛砖引玉。”
指了下地图,叶途飞开始了剖析。
“自宜昌顺江而上进攻重庆,这是小日本的最初打算,但**与石碑沉船阻断了长江,使小日本这一计划无疾而终。那么,想威胁重庆,那就只好打通自长沙衡阳,向西经湘西入川这一线路。现今,最高统帅部对此战信心不足,认定了继续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战略方针,殊不知,这空间已然不多了,长沙若是丢了,衡阳又能坚持多久呢?”
盯着地图,伍志坚道:“衡阳多山,而长沙则是一片坦途,守起来自然是衡阳更稳妥一些。”
叶途飞摇了摇头,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