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他一边示意那门子关上府门
郑瑜还在呆愣中,直到秋公主把她扯了几下,她才清醒过来。她猛然上前一步,拦着那想要关门的门子,急促地问道:“你说什么?他为什么昨晚会睡得晚,现在还没有起塌?”
“这?”方管事有点不好启齿,在郑瑜直直地急迫地盯视中,缓了一口气才说道:“我家郡王说,美人怀中一个杯酒,哪里是千军万马浴血厮杀能比的?他现在,觉得做个闲散宗室挺好的”
“什么?”一向楚楚动人的郑瑜这一声惊叫有点尖锐。她不敢置信地瞪着方老管事,一直瞪一直瞪着,直瞪得府门缓缓关上,直瞪得四周的人声马车声安静了又重新变得喧哗。
突然间,她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
她慢慢的,慢慢地蹲了下来,全然不顾自己精心化出的妆容,不顾那华贵气派的新裳地蹲在地上,转眼间,两行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出。
秋公主一低头,便看到郑瑜捂着脸哽咽得喘不过气来的伤心模样。
她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这该死的高孝瓘真是该死
秋公主慌忙蹲下,紧紧抱住了郑瑜。
她一抱,郑瑜便低嚎一声,返身扑入她的怀中。她埋在秋公主的怀里,抽噎着说道:“阿秋,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
郑瑜显然气到了极点,她一贯温婉的声音少了宁和,全是恨苦,“失了黑甲卫,他不在意,私军撤了,他也不在意,陛下和太后的意思,他也视若无睹。他的心里,便只有那个妖妇,便只有与她寻欢作乐一事吗?阿秋,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怎么能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相比起兰陵王对那个张姬的在意,她和她的家族,她母亲的威胁,还有那给了他又夺走的,让任何人都无法割舍的,只等着他巴巴要回的权势,都成了一个笑话
原来他根本就不在意他什么也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个妖妇那个可怕的,祸人美满姻缘的妖妇
郑瑜一边说一边哭,因伤心太过,一口气堵着都有点喘不过来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秋公主,这时也是呆呆的。
好一会,她才傻傻地说道:“这可怎么办?”
郑瑜也在问着,“阿秋,他那么迷恋那个张氏,可怎办是好?他的事业,那滔天的权势,竟然都比不上一个妇人的笑容。阿秋,我怕,我好怕……”
秋公主自是知道她在怕什么,她怕自己永远也无法取代那个张姬,她怕她对兰陵王的痴恋,永远也得不到回报。她怕他一生都放不下那个妇人,不管她是生还是死。她怕输,怕这个争斗还没有开始,她已输得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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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门后的方老,听到外面传来的哭泣声,摇了摇头:刚才命令自己时,恁地得意嚣张果然,有时以退为进,比一味的前进更有效果
他提步朝主院中走去。
人还没有靠近,院落中已传来一阵欢笑声。男子浑厚低沉动听的笑声,和女子甜美的美声夹杂在一起,让人一听便打心底感到愉悦
方老站在院门口,看着正把张绮举到空中,飞快地旋转着的兰陵王。
这两人,倒成孩子了说起来,郡王从八岁起便没有这么天真过了
方老管事摇了摇头,提步入内。
他的脚步声,终于惊醒了两人。笑得俊脸放着光的兰陵王,把张绮放下来,转头看向方老管事。
“怎么样?”
方老管事自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他上前一步,把刚才的一幕细细说了一遍。
声音一落,兰陵王已沉下脸,他淡淡说道:“怪不得先贤总是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