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人,地上还有些笤帚划过的痕迹,显然是急匆匆才收拾过的。
新的环境,她没什么睡意,靠在炕头感叹起来,想当初积德哥来自己家的时候,她娘当日的态度比起和蔼的三姑可差远了,料想他那时候是无比郁闷的吧?
新屋比起自家的小屋来,到底宽敞,家具又齐全,炕上的被褥也是崭新崭新的,就连周遭的气味也是陌生的。再不是那个自己住了八年的小屋,看来今后她要慢慢适应起来才好。
不知道爹娘他们可好?思沛哥明后个大概便知道她走的了事儿吧。还有招娣,原本还打算着今年麦收了就去让他爹接招娣来,今年却是不行了。
砸吧着嘴儿叹了叹,从箱子盖里摸出自己的小包袱,将不多的一些衣物取出来收进箱子,拿出她娘给装的小点心瞧了半晌,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舍不得吃,又小心翼翼放进小柜子里收着。
约摸着时候不早了,想到明个还早起,便熄了蜡烛躺了下来。
这一晚宝珠睡的也不实,外头还不大亮便起了身。
院子里空荡荡的,三姑和积德还没起来,宝珠洗漱了一番,决定先喂鸡。县城里她并不熟悉,想去摘些野菜,又怕迷了路,干脆又四处东瞅瞅西看看的,从灶房里找着了一些麦麸,抓了一把小米混在一块。
喂了鸡,她又扛起大竹笤帚扫院子,忙完了这些,才听着屋里有了些动静。
宝珠笑笑,估摸着积德的先生要来了,便进灶房准备早饭,因三姑平日闲着,今年起便在县城东口的菜市里头卖卖菜,屋里的蔬菜便多。
她挑了两个大萝卜,手脚麻利地和了面,捏饼子,热油,下锅,半个时辰不到,新鲜的萝卜丝饼子便全出锅了,主食是萝卜丝饼子,又熬了玉米糊糊。
等陈翠喜起来的时候,刚出屋就闻见了灶房里传来的香气,她顾不得刷洗便进来瞧,见宝珠娃儿已经做好了早饭,乐的合不拢嘴儿,直夸她勤快手又巧。
宝珠见三姑起来了,笑眯眯要去帮她打水,陈翠喜急忙拦了,突然便黑了脸儿,呸了一声:“去去去,跟积德先吃饭,姑还要你伺候不成?”
宝珠素来知道三姑的脾性,知道她是个实在人,不怎么会表达语言,有时说话常常冒出突兀的一句,也难怪她娘会说三姑脾气怪,宝珠却瞧的明白,知道她姑打心眼里喜欢她着呢,因此也不恼,又欢快地进屋去叫积德。
宝珠在堂屋吆喝了一声儿,见他也不回答,知道积德这会儿还赖在炕上没起来,便三两步冲进厢房,见他果然还缩在褥子里头赖床,嘻嘻一笑,将自己冰溜溜的手塞进他颈子里。
见积德打了激灵,猛然间蹿了起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愤然地瞧她,宝珠撅着嘴儿振振有词:“太阳晒屁股了,表哥还不肯起,好懒”
积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瞅一眼外头,一脸不情愿地嘟囔,“娘都还没叫哩别来烦我”
宝珠皱起眉头,“大哥在屋时,为了读书,一晚一晚的几乎不睡,屋里哪有钱买蜡烛,用的还是煤油灯,那么差的条件儿,大哥还能那样刻苦。二哥就更不消说,每天第一个早起去菜园子里锄草捉虫。哦,还有思沛哥,”刚说到这儿,积德猛一掀被子坐了起来,阴测测地瞧她,“啰嗦”
宝珠朝积德吐舌头,“表哥光着身子咧,羞羞羞”
积德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猛地拉扯着被子裹住自己,气的直喘气,“你给我出去”
陈翠喜进了屋,笑着伸手去拍积德脑门,“臭小子,平日起床到自觉,昨儿一准见你妹子来了,兴奋的没睡”
积德哼了一声儿,“谁说的昨个念书念的晚”
宝珠嘻嘻一笑,一蹦一跳往外跑,“我去盛饭”
陈翠喜随手拾起扫床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