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心思深沉,这无闻堂的渗透不是一年半载能做到的,也就是说,起码是前年我们寿州尚未入淮右时,恐怕君上就已经着手了。”田春来也不无感慨,“我一直以为我们寿州对淮北淮南了解很多,进入淮右之后才发现,人家比我们考虑更远更深,寿州败得不冤啊。”
“怎么,还不服气啊?”梅况笑了起来,“还在念念不忘?”
“呵呵,哪里话,败在君上手里,心服口服啊。”田春来自我解嘲,“起码我们寿州从未想过要夺庐州,从未想过要硬撼李,以前都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跟随了君上,才算是跳出这片天地,用更高的视野和角度来看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精彩啊。”
“嗯,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跟不上君上的节奏和步伐,稍不留意就要掉队,我都觉得我自己几乎是每天都需要反思自己。”梅况目光透过船篷的缝隙望向河岸,“三年时间,打下如此江山,如果是换了一个人,恐怕早就安于现状,最起码也觉得自己该停下脚步休整稳定了,但君上好像从来不知疲倦,不知停歇,这一步尚未跨出,他已经就在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是啊,想到这一切都觉得热血沸腾,跟随君上走每一步,才觉得日后不负此生。”田春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我们寿州三姓也可以踏足徐州,这在以前怕是想都未曾想过的事情。”
正感慨间,一支椋鸟从水面一掠而过,停留在了船篷上一处特制的鸟巢上。
梅况和田春来的目光都落在了鸟巢上,很快一名专门的人员便爬上鸟巢,从椋鸟脚上取下一根竹管,疾步而来。
接过蜡封竹管,梅况观察了一下印记,这才启封。
竹管中一张纸条,但从字句上是根本看不懂意思,早有旁边人递上了密码本,对照着翻译,很快内容就出来了。
看见梅况脸色微变,田春来意识到情报里的内容恐怕是不太好的消息。
“俞明真突然带领一军从下邳进驻虹县。”
合掌将纸条碾碎,落入河中,梅况面色恢复了平静。
“哦?”田春来也皱起眉头,“一军?谁是带兵大将?”
“俞明真本人!问题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到虹县?好像俞明真一直长期驻扎下邳,甚至连彭城都经年未曾回去过了,怎么会突然带兵到虹县?而且俞明真手中兵力本来就不足,正在紧锣密鼓的整编军队,怎么可能会突兀的派兵到虹县?”梅况脑海中急剧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如果不搞明白这个问题,一军之力虽然无法挡住自己两军北上步伐,但是一旦暴露,失去了突然性,再要想突袭通桥,那就不可能了。
“命令船队暂时放慢速度,我们需要时间马上搞清楚俞明真的意图。”梅况知道这一路免不了会遇上一些突发事件,但是却没想到会遇上俞明真亲自带兵进驻虹县。
俞明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旦他起了疑心,这就有些棘手了。
第二十一节 迷乱,困惑
“属下见过大将军!”
忙不迭的跑过来见礼,铁叶甲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沉重的脚步踩在城外的泥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雨停时间不久,地面被浸泡得有些发软,带着白沫的水花沿着旁边的沟渠注入护城河中,几株青葱翠绿的野藤沿着墙根处正在努力的向上攀爬着,而青苔已经在墙角处泛起一大片绿意了。
城门上斑驳的风化痕迹很重,显示出这座县城已经有些年成了。
这是原来的老夏丘故城,汉时为夏丘国,后撤国为县,复又为夏丘郡郡治所在,后又撤郡,复为夏丘县,再析为虹县,又设仁州为州治,再撤州降为县,如此反反复复,不过这县城所在却是未曾变化,一直坐落在这汴水旁,凭借着汴渠的日益繁荣,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