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汉子也是无奈的点点头,“也罢,那就跟我进来吧,也不知道三郎醒了没有,他最烦别人打扰他瞌睡,若是扰了他清梦,他是要翻脸的,所以他没醒的话,你们可能就得要等等了。”
江烽和鞠蕖正欲举步随年轻男子进棚,方面汉子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江烽,“刚才我掷出的酒缸,是你赤手击碎的?”
江烽点点头,“情急之下,唐突了。”
摇摇头,方面汉子看了一眼江烽的手,“能赤手击碎我的酒缸,有两下子,有没有兴趣切磋一下?今日太晚了,明后日若是有机会,不如切磋切磋?也为兄弟们添个彩头?”
江烽当然明白对方话语中的切磋之意是什么意思,当然不是单纯的切磋武技,多半还是要押点儿彩头。
从这棚子里居中大桌上摆放的碗盏以及散落的几枚骰子就能知道先前这帮家伙肯定是在博戏,也就是赌博,没想到被自己懵懵懂懂的闯进来,这才坏了他们的赌局,所以这才有这般“邀请”。
看见年轻男子皱起眉头,意似不悦,方面汉子哈哈笑起来,“白陵,放心,不会伤到醉猫的朋友的,你没看到这位朋友的伙伴么?我看我们这群人里边怕是没几个能伤到他呢,我们就是图个乐子而已。”
方面汉子的话一下子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一直站在江烽背后阴影里的鞠蕖身上,看得鞠蕖身上也是一阵不自在。
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鞠蕖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这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大户人家的女子妇人多有女扮男装出游之举,小户人家就更不在意这个,穿男装有时候还图干活儿方便。
这话里话外之意竟然是这个一直藏身在江烽背后阴影里的女子竟然比江烽还厉害,不能不让一干人有些好奇,连唤作白陵的年轻男子也多打量了鞠蕖几眼。
被方面男子这么一挤兑,江烽反倒是不好推了,这些人应该是和那常昆都比较熟悉的朋友,左右自己也要见到常昆,这会儿答应下来,待会儿和常昆解释清楚也就好了。
“这位兄台,我等微末之技,难登大雅之堂,照说不该放肆的,不过诸位都是常昆兄的朋友,某若是一味推诿敷衍,倒显得我等矫情了,行,待我等和常昆兄见面一晤之后,若是明后日有机会,定来与兄台切磋。”江烽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道。
这几人身上穿的衣衫以红色居多,估摸着多半都是和梁军有些瓜葛的,梁地尚赤,所以梁军多以红色服饰为主,这些汉子虽然衣衫破旧褪色,但都还是能看出原色,既然是军人出身,若是自己过于谦让,倒是被对方视为懦弱虚伪,反为不美。
“好,江兄爽直,那就这么说定了,三郎的朋友也就是我等的朋友,待你和三郎叙了旧之后,明后日我等找个机会再来好好一聚!走罢,散了,散了,明日兜里若是还有钱,请早!”
一挥手,一干跟着方面汉子的粗汉们都很自觉地便跟在了方面汉子身后散去,显然是被江烽这倒了兴头,也就失去了再玩下去的兴致。
看见这一拨汉子散去,年轻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一边示意江烽二人跟随他往棚子里走,一边解释道:“他们也是闲来无事,整日里喝了酒便是耍钱,可不这般,那又能如何?总比出去惹事儿强,被禁军拿了去,一顿板子打下来,药钱都不止这几个。”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崔尚崔白陵。”年轻男子寡淡的应道:“你们来自光州,嗯,固始?听说蚁贼围攻你们固始未能克之便转道东下了?观你气度,不像游侠儿,倒像是军中之人。”
江烽也没有瞒对方,“不瞒崔兄,某乃固始军使,来汴梁公干,顺带拜访常昆兄。”
年轻男子细眉一扬,“固始军使?来汴梁公干?蔡州袁氏还未对固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