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沈紫宁耳朵里,别提有多讽刺。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脱了裤子躺上去,她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任路主任摆弄着她的腿,让她再分开一些,她只觉得羞耻与难堪。
有些事情,真的做的时候,才知道那对心理是一种怎样的伤害。
当冰冷的仪器刺入她身体,她疼得直发抖,双手紧紧揪住蓝色床单,难堪与痛苦揪住了她的心,她脸色越来越惨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路主任的声音,她像濒临死亡的鱼,浑身是汗的躺在铁床上,眼底裹满了眼泪,到底要怎样,她才能接受这样耻辱的事?
从铁床上下来,她双腿都在打颤,她强忍着眼泪一步步走出房间,梅若兰迎了上来,看见她脸色惨白,整个人状态非常不好,她连忙扶住她,“宁宁,没事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沈紫宁之前没恨地梅若兰的,可是这一刻,她恨她,那股恨意甚至都无法掩饰,她伸手“啪”一下,直接将梅若兰的手拍开,她没有去看梅若兰震惊的脸色,抓起包快步冲出了办公室。
“宁宁!”梅若兰追了几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她回头见路主任正盯着她,她道“我这儿媳妇太孩子气了,让你见笑了。”
“哪里的话,苏夫人,刚才我已经取了你儿媳的卵子,你按这个单子缴了费用,我会把卵子放去冰冻,你看什么时候再带你儿子过来取精子?”路主任倒是见得多了,也没把梅若兰的局促看在眼里。
梅若兰接过单子,看了一下上面的费用,然后转身去缴费了。
……
沈紫宁冲出医院,她趴在花坛边剧烈的呕吐起来,太恶心了,怎么会这样恶心呢?她吐得眼泪哗哗,整个胸膛都在抽搐,怎么能这样?
一个新生命,应该是带着爱来到这个世上,可是现在,她只要想想受精卵会再放回她体内,想到那冰冷的仪器进入她身体,她就觉得恶心。
她捂住眼睑,哭得声嘶力竭,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把眼泪擦擦。”
她心里一怔,连忙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随即是一双熨烫的笔直的西裤裤管,她仰头望去,模糊的视线里,是那张漂亮得举世无双的俊脸,眼泪再度汹涌而上,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甚至没有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手帕。
傅言深叹息了一声,她这个模样就像被人扔在路边的小狗,那么可怜,那么惹人心疼。他微微俯下身,拿手帕温柔的替她擦拭眼泪。
送她来的路上,他想过阻止她过来,可是阻止一次,又能阻止得了第二次?如果不让她自己绝望,这种事会继续发生。
这样也好,让她亲眼看看她嫁进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只有她伤了心绝了情,他才可以一劳永逸。
“所以,我真的是你命定的英雄。”傅言深看着她红通通的眼圈,无奈的叹息一声。
沈紫宁没动,乖巧的任他给她擦眼泪,他的话一出口,她眼泪落得更急了,突然就觉得委屈,她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会来?”
“我没有走。”傅言深那晚听到她梦呓后,他就让助理去找试管婴儿相关的资料,做试管婴儿对身体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主要还是心理的创伤。
有些人能承受住,有些人不能。
刚才看她下车,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她拽上车,可是最终他还是让她去了。说他残忍也好,冷酷也罢,有时候她自己看不清,就会一直留恋。
而今天,算是压倒她对苏启政的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再加上明天新闻一出,她和苏启政离婚是铁板钉钉的事。
有些人,你不让她置之死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