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指了指低一点的花托比较大的梅花说:“这是绿萼梅。花瓣白色,香味极浓,尤以‘金钱绿萼’为好。”
水边一行花瓣有些紫红的,状如蝴蝶的,“这是玉蝶梅。”
花单瓣朱砂色,萼酱紫色,木质部浅暗紫红色的,“这是乌羽玉。”
一一道来,都说出它们的特征。
她很是钦佩,男孩子像他这样喜爱花的极为少见。
“你知道你像哪种梅花?”他忽然微微侧过头,明亮的目光射在她脸上,问。
她的脸有些发烫,低了头说:“哥哥见笑了,香儿是人,花是花——”
“你像绿萼梅。玉白纯洁,与君相处,如淡淡幽香袭来。”他说。
听错了听错了,他这话怎么这么听着像是在表白呢?
夸人也不用这么夸的吧——
看着她红着脸,低着头的样子,他忽然脸色一冷,揽衣起身,对着那株绿萼梅发呆。
她有些尴尬地起身,轻轻唤了一下:“殿下。”
“时日已晚,孤送你回去吧。”他忽然收起了欢乐的笑容,眉毛紧锁,看也不看她一眼,向着园门走去。
她只好跟去,心下却纳闷不已。
一路上,他竟收了方才的快乐与笑容,只顾着自己在前面走着,一脸不悦。
她也没再讲什么,让他送了回去,临别时,他深深望了她一眼,便默默走了。
这天,阿香正歪在榻上睡觉,忽听门外院子里,几声说笑声,好像隐隐听到什么“吴侯要娶郡主”之类的字眼,她怔了一怔,起身推开门。
几个小丫头正一边洗衣服一边在说笑着呢,有个说:“吴侯对郡主那么好,天天都来呢。”
另一个说:“现在亲兄妹结为夫妻的也是平常事,更何况,吴侯与郡主还不是同一个母亲肚子里出来的。”
“你们这些小蹄子,瞎说些什么?”阿香生气地走了过来,斥责道。
丫头们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跪下说:“郡主恕罪奴婢们该死”
“你若是没做,别人也不会空穴来风哪?”这时,从门那边传来一句讥讽的冷笑。
缓缓从门那边走来的,正是步月如。她一身明华色彩裙,凤冠华丽,一边冷笑着一边走来。
阿香扭头便进了屋。
她今日心情不错,不想因为月如再坏了心情。
月如却在门外与丫头们说:“往后,你们不必在郡主屋前说这些,要说这些往吴侯那里说去。也让吴侯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到底在做什么。”
丫头们早吓得魂飞魄散了,忙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月如故意将声音高了一高:“哥哥与妹妹相爱,这可是天大的丑事我倒想看看,东吴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是不是要被这件丑闻给毁于一旦了”阿香在屋里听得分明,倒也不怒了。她的周瑜都不在身边了,她现在也心静如止水,她明白处于月如这位置的痛苦。
其实月如现在很可怜,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人。就算之前做尽坏事遭人唾弃,可是至少她现在是深爱着孙权的,也一直很努力地操持着江东宫内事。
孙权主外,月如主内,正因为月如的心计与聪明,才将江东宫内事操持得很好,才让孙权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江东外的扩张之事。
所以,其实步月如于江东,于孙权,倒是有功之人。
如今她这样处处挖苦阿香,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夫君不爱自己,反爱了别人的缘故。这是让人痛苦的。
以步月如的角度去想,她只是无处发泄这痛苦,所以只好挖苦她自认的情敌。
她很可怜,应该值得同情的。
现在的阿香,更加能以别人的角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