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长......师叔?” 屋内烛火摇曳,照亮了幽暗的房间也照亮了两人的面孔,床上人鼾声又起了一轮,沈云卿揉得眼睛发红才认出推门走进屋子的是哪一位。 闻亦言,床上胖子进宗门之后唯一收的徒弟。 “师叔......”闻亦言略带迟疑,目光里闪烁着不确定,“刚醒?” “什么?” “嗯......”闻亦言将沈云卿丢出来的素衫弯腰捡起,挂在手臂上,面带和煦微笑:“师叔自三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就一直在沉睡,如今是刚刚醒过来吗?” 沈云卿的眸子暗了些,他确实失去意识很久了,久得他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昨天下午醒的。” “......” 闻亦言得到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答案,他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因为昨晚他和床上那位还去探望过沈云卿,床上那位甚至还担忧地痛哭流涕鼻涕横流。 难怪昨天师尊想往师叔身上抹大鼻涕就是抹不上去。 沈云卿没理会笑得越来越心虚的闻亦言,直步向床边走去。 “可是,师叔......” 眼看着沈云卿下一步就是伸手去揪床上胖子,闻亦言快走两步挡在了他的面前,语气担忧: “师叔,你身体还好吗,宗主之前说你最少要修养十几年才能恢复,如今只有三年......” 他眉头皱起,“是强行醒过来的吗?” “我有必须要见的人。” 沈云卿的眸子过于深邃,闻亦言之前就不太习惯同他对视,如今更是不适应,他扭过头:“哪怕是被反噬......也要去见吗?” 沈云卿沉默,屋内安静的只剩下了床上微胖男人无意识地呢喃。 片刻之后,沈云卿还是选择动手,他面无表情,袖下双指简简单单一勾,闻亦言身后的微胖男人连带着被褥一同升起。 闻亦言察觉到身后有异动时已经为时已晚。 沈云卿的修为没有完全恢复,不能支撑太久,他只能完成一个“抢走被子”的基础行为,温软暗黄的布料轻飘飘落到他的手里,酣睡打盹的男人重重摔落到床上,随之爆发出一声惨叫—— “啊妈妈!” “师尊!” 闻亦言靠近床边刚伸出手就被床上的沈渡紧紧抓住,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慌张急切,他慌不择言:“言言,谋杀,一定是有人要谋杀我!” 沈渡向来贪生怕死,他意识到屋内还有第三人,且修为在他之上,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欺负他的是何人,只能蜷缩在枕头之下紧紧闭着眼,声音颤颤巍巍: “好汉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你想要什么尽管拿走便是,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我不会去告发你的!” 沈云卿心思全在布料上,丝毫没听到沈渡的声音。 “师尊,是玄.......” 沈渡出手迅速,准确无误按住了闻亦言还没说完话的嘴,歪着头慌慌张张继续道:“我徒弟他还小,他不懂事,他肯定也没看到好汉的样貌!好汉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沈云卿瞥了一眼哆哆嗦嗦的沈渡,未开口,径直拎着秋香色料子出了门。 星河漫漫,他的每一步都踏在月盈之下,布料贴在他的胸前,一点一点融进他破烂的衣衫里。 秋香色与灰白的结合按理来说只会是更深暗的黄色,但他身上的衣衫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硬生生扭转了渐渐扩散的暗黄色,一抹清浅的湖蓝色在他身上悄然绽开。 待沈云卿走出屋檐停留在月光下时,他身上的衣装已干净整洁,袖口和下摆染着大片的清浅湖蓝色,被渲染成深蓝的蟒盘踞在他的肩头位置,吐着信子,虎视眈眈。 他似乎毫不在意那对着他脖颈蠢蠢欲动的巨蟒刺绣,朝着一个方向匆匆离开。 沈渡一感觉到威压的气息消失,立马从被窝里探出头,谨慎地左看看右看看,甚至动作轻巧蹦到地上紧闭门窗,嘴里不断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闻亦言面容轻松:“师尊,刚刚来的是玄——” “嘘——” 沈渡面色严肃地跟他比了个手势,随后狗狗祟祟猫着腰停在闻亦言身边:“万一他只是隐了修为试探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声张!” 闻亦言无辜地眨了眨眼。 “这样,”沈渡把床上仅剩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