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里张开怀抱接纳了我。没有这些杂碎们,我根本就没有命活到现在!
我的旧计程车是找周隼赊账下来的。我一边呼啦呼啦地帮他扇着扇子,一边软磨硬泡地告诉他:“大哥,钱呢我先欠着,不过放心吧,等我挣够了钱,一定连本带利外加两只大烧鸡还给你!”
周隼瞟我一眼,把钥匙扔过来,砰地一拍桌子,半真半假吼道:“还欠钱?押一根小拇指在这里再说!”
“……”
不过幸好我脑子转的比较快,我眨眨眼说:“成啊,小拇指算什么,我押一只手掌吧!”
周隼的眼睛瞪作鸡蛋,无语凝噎。
然后我在他的眼珠子下头,伸出爪子往那盒印泥里一蘸,“pia!”的一声按在了那一份卖车契上头。大红的手掌印占了半页纸,好不霸气!
周隼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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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忙忙碌碌,红绿色警灯晃眼。江图南却突然低下头来,埋脸在我的颈窝。我不自在地动一下,因为脖子上凉凉的,他哭了。
章六十:我要怎么惩罚你的背叛?
江图南的声音低沉如泣,脸庞却深深埋在我的肩膀,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何月西,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背叛我。”
要不是我被他往死里堵着嘴巴。我也想歇斯底里地说这句话。
他是我拼上所有守护的人,是我心中的一方净土。
我不曾想有一天会被他背叛,他会搞大徐安怡的肚子,他会毁掉赤银堂会。
我更不曾想过,这些根本就不算完!
赤银堂会所有的人都被推搡着上了警车。然而治安署的人却并没有离开。
“江先生,这个人是不是也带回去?”有警察在我们面前驻足,向江图南询问道。
我疯了一样地去扯掉江图南的手!
被警察抓着的人,是月铭!
“好。麻烦治安署的先生们顺便帮我申请一下对这个犯/人的死刑申诉。”江图南并不抬头,对警/察说。
死刑。
我的手脚因为胆寒而冰冷地如同坠落冰窖。甚至有一瞬间连挣扎都忘记了。
月铭!我无声呼喊着月铭的名字。可是他的头上戴着犯人的头套,我们近在咫尺,他却根本看不到我。
月铭狼狈地驼着背,他身上穿着上午在家时候的运动衫,踩着拖鞋的脚上带着脚//铐。
警cha是去家里抓人的,阿周婶婶一定吓坏了吧,婶婶胆子最小,她现在一定在不停地用围裙擦着眼泪,六神无主地给阿周叔打电话。阿周叔还在路上开着计程车,听了这消息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危险。
我的牙齿狠狠地咬进江图南的肉里,他的整个手掌都鲜血如注。但却像是要长进我的身体一般,任凭我拼尽全力都甩不脱。
沙沙的脚liao声音从我的耳边一点点的远离,带走我最后一点希望。
警/车一辆一辆从街道里驶离,秩序井然。
没有了警/灯的红绿闪烁,阴暗的旧街道下一秒就变得无比狰狞。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包裹着我,对面墙上肮脏的门洞,像是死人溃烂的口腔,随时都能把已经一无所有的我拖入腹中。
江图南终于从我的牙齿中拿开他满是血的手掌。
“我弟弟出事的时候是未//成年人,罪不致死!”我向江图南喊。
江图南看我一眼,怒极反笑。
“何月西,你可千万别说我没给我你机会。”
我也想到了,那一纸撤诉书。
江图南开了我身后一扇门,把我推了进去。
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像是某种觅食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