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傻笑两声,打了个幌子道:“还不是我那宝哥天天读英语读的,我也会背了嘛。”
张也一脸崇拜得望着我,颇为动情道:“铭心,我请你吃三色杯。”
我“呃”了一声,难堪得望着这一帮忽然围上来打量我的“友好”同学。不是这个崇拜,就是那个佩服。
这种被崇拜的感觉,还真是。。。。。。受之不起啊。。。。。。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放学,肚子也饿得咕咕得叫了。
江绿意晃着马尾,屁颠屁颠走过来道:“铭心,我今天去外公家吃饭,和你一块走吧。我可好长时间没看到铭言哥哥了。”
江绿意的外公是老家小区的退休书记,听说没退休以前威风八面,退休之后也是泰山般的存在。倘若他老人家的水墨画搭上方晓菁外公的章草,放在十几年后,是一幅能拍七位数的。
我和宝哥都在他那学过国画。可惜,宝哥没有天赋,我的天赋在我画了个小丸子上交之后,也不被认可了。
我撇了撇嘴,从抽屉里搜出了坐公交的月票,打击她道:“唐铭言早恋了,天天和小女朋友在一起吃饭,昨天还被我妈逮到了呢。”
江绿意的小脸一下白了,“不可能,铭言哥哥没有女朋友的。”
我奸笑,“骗你的,我哥眼光多高啊。不等我们绿意妹妹长大,他哪敢找啊?”
绿意妹妹立马喜笑颜开,拉住我的手道:“那我们快走吧,司机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我朝她谄媚得笑笑,没办法,官三代呢人家官三代呢。
虽然十几年后全国反腐反得公务员都摆正了公仆身份了,可我现在能跟人家小姑娘讲实话吗?能跟她讲你爸爸十几年后会被降职吗?能跟她讲你以后也是一普普通通打工仔吗?
瞥了一旁的张也一眼,我疑惑道:“你还站这儿干嘛,不回家吃饭啊?”
张也一脸的神情恍惚,特有的半月型小眼睛幽怨得瞄了江绿意一眼。而后一个字也没吭,甩了一本书,极有个性的转身走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个性了,就听江绿意哼道:“他以为他谁啊,天天摆谱!”
我一个噗嗤,忍不住大笑。难怪呢,难怪上次小学同学聚会的时候江绿意和张也这两人喝得不省人事。果然,猫腻,猫腻无处不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劲爆的事呢~~~
江绿意气得掉头就走,我辛苦得憋着笑,也一屁股跟了上去。
回到庭院深处的旧宅,这座几年之后就要拆迁的四室一厅的瓦房老宅。如果当初能保留下来,也许是响当当的历史遗产。据老爸回忆,这宅子在民国时期是知名学者的家宅。要不是屋子客厅小,在那个时候也是能媲美林徽因的“太太客厅”的。前人不知道宅子的价值,转手卖给了老爸。在这个诗意盎然古色古香的宅院里,我有着梦幻般的童年。
红砖上布满的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花坛里满是小葱大蒜。青色的砖瓦路,一直延伸到小区的大门口。上面杂草葱葱,绿衣盈盈。
我感叹得打开微微生锈的大门,还没迈进屋内,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酱油香。
我贪婪得循着香味,一步步得往厨房间走去。
厨房里,那个人身影还很年轻,手起手落间,就诞生了一盘盘的美味。
我看着这个怀念的身影,喃喃道:“妈。。。。。。。”
老妈“嗯”了一声,依旧拿她的背影对着我,专心致志得炒着她的鱼香肉丝。
我静静得望着她的背影,怀念着这个许久未见的熟悉的背影。
想着曾几何时,站在这里看她炒菜的我,也到了炒菜给别人吃的年纪。
回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