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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2 / 4)

多,拴狗、拴虎都能干活,除了花茸再没有吃闲饭的,因此光景过得水清磨转,在梁家河仍然是数得着的。而我们家就不同了,土地承包后,每天上山的就父亲和继母两人。继母生了弟弟以后,也不能上山了,山上的活全靠父亲一个人,而人又突然增加了好几口。继母的孩子健健、康康都被送到学校,加上我在县城上高中,经济一下子变得非常紧张了。

从梁家河到鹿县要经过一道洛河,洛河与我们乡之间有一座过水桥。水大的时候人就过不去了。记得小时候去县城,父亲背着我过河。河水流得很急,父亲的脚步有些错乱,跟着那河水往下游方向移动。偏离了方向是很危险的,下游有许多深坑和漩涡。父亲咬着牙逆流而上,走过去后我发现父亲的头上全是汗水,衣衫也湿了,脸上没有血色。父亲说有一次一个人过河的时候被冲得偏离了方向,一脚踩进漩涡就被冲走了,最后在下游找到尸体。后来有了过水桥,过河的时候方便多了,但是到了夏秋的时候洛河发大水,人就不能过去。这样往往会耽搁很长时间,这一耽搁便会出现很多问题。我们每周回家拿一次干粮,到了周日该回家的时候,雨下得越来越大,几天不晴。洛河的水涨得漫过了岸边的房子,冲走了两岸的许多东西。人们望着滔滔的河水无可奈何。

我们被困在了学校不能回去。那时住校的学生很多,但是必须走过水桥的学生却不多,学校的学生主要是西塬和北川的学生,还有县城附近的一些学生。梁家河在县城上学的就我跟花茸。花茸给灶上交粮,不用回家背干粮,所以这场洪水像是专门跟我过不去似的。

因为下雨,周日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没有回去,洗衣服的洗衣服,看书的看书。更多的学生在教室学习,我们宿舍就剩了我一人。我的干粮在周六的时候就已经吃完,周日我便断粮了。

早晨我起得很晚,因为我知道外面在下雨,起来也没有啥吃。大约九点的时候我实在躺不住了,肚子叫得咕咕响,心想这一天怎么过去?于是就起来拿了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到了中午的时候同学们都去吃饭,每次吃饭他们都是去学校的食堂,我在宿舍用开水泡馍,因此我有没有吃饭大家是不知道的。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头晕,跑到水房喝了很多水,肚子感觉好受多了,身子却一阵阵发软。这时雨下得小了一点,同学们都上晚自习去了,我拿了几本书来到教室,振奋精神坐在那里。同学们正在议论晚上的馍蒸得不好,有的说瓷实得都能打狗了。我的心在扑通地狂跳着,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于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看书。可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进去,书上的内容在我的眼前变得很模糊。我于是合了书,收拾书包回到了宿舍。同桌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以前不是很能熬夜吗?我说今天我有点不舒服。老师来了给支应一下。同桌说没问题。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花茸正在往教室走,看见我笑了一下就进去了。上周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回去了。花茸把母亲给她做的煎饼都让我吃了,自己吃灶上的饭。我的馒头到了周六就生霉了,酸得不能吃。但还是硬着头皮把它吃掉了。

农民父亲 二十一(3)

第二天晚上我感觉很难受,头重脚轻的感觉,怎么也睡不着。看看宿舍的同学们都进入了梦乡,我一个人偷偷地爬了起来,来到院子。这时雨好像停了,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晚上提水的时候发现大灶的蒸笼里还有一个馒头,估计是大师傅忘记了。抱着侥幸的心理我又来到了食堂,食堂的门锁着,但是窗开着。我们经常翻进去提水。我犹豫了一下,发现四周静悄悄的,于是拽着窗子便进去了。食堂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我几乎是摸索着来到蒸笼前。一股浓浓的馍香味让我眼睛发亮,抬起馍笼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发现里面真的有一个东西,捏在手里软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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