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看不见。
此时,玉阳子正好落脚在括苍山最高的米浪峰顶,此峰是凡人所能见到的最高,然而却只是玉阳子返家时的第一站而已。“近乡情怯,我才离山几月怎么也有这种感觉?”玉阳子眺望着朦胧的暗夜云海,自失地笑了笑。
这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羯奴不安分了,身体不断地扭动,额头冒出大颗大颗地汗珠,嘴里在轻声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词语,整个身体犹如炭火一般火烫。
“哎,可怜的孩子!”玉阳子看着羯奴漂亮的脸蛋,想到总有一天这个孩子会五内俱焚而死,心里有些难受,“时也,命也,即便你不能活命,我也让你安详离去!”说着,玉阳子打了个响指,响指的声音就像是根细线,从指尖涌出,飞进云海,不一会儿便从幽云深处拉出一根晶莹剔透的小针落到玉阳子的手里。“冰露为针,贯穿百脉!”玉阳子运起玄功将这细小的冰针从羯奴的神庭穴刺入,直接灌入手足三阳,会其督脉。金针过穴是极为危险的事情,神庭又是死穴之一,若是常人被玉阳子如此施以冰针,顷刻间经脉便会冻结成冰,必死无疑。不过羯奴此刻体如炭火,那冰针浸入后竟然让这小子发出一声舒心的呼声,痛苦的神sè也略略减少。
玉阳子的脸上却悲戚深重,他在山中修道,鲜有杀生,如今要将怀中的可爱孩童用冰针灌穴杀死,难免心情郁结,即便对羯奴来说是安乐死法,但玉阳子心中的歉意却非常浓烈,因为他不仅要杀死羯奴,还想将他的尸体锻炼成丹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玉阳子只能仰头长吟一声,但这一抬头却看见夜空的星象竟变得异常诡异。
北极紫微不显,角亢二宿明明灭灭,东方苍龙的其余三宿皆黯淡无光,夜sè中的青龙好似倦怠至极。
玉阳子脸sè顿时郑重起来,掐指一算后,长叹一声:“天机难测,无可奈何!想来那句谶纬之言先于司马道子而见天rì!”
原来晋孝武帝司马曜出生之前,朝野曾有这样一句谶语:晋祚尽昌明。当年昆仑奴李陵容生下孩子时,司马昱对她是很疏忽的,并未陪伴在身旁。孩子出生时正值东方黎明之际,所以李陵容随口就给孩子起了一小名:昌明。虽然谶纬之说神秘莫测,但是司马昱闻言后还是默默落泪,不过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他便把这一切都推脱给天意。
只是如今司马曜死去,东晋朝野便开始混乱不堪,皇帝的亲弟,当朝相国的司马道子当然便对那句谶纬耿耿于怀。
玉阳子所学得益于潜龙宗典籍《连山》,晋祚尽昌明也是他少年时悠游于江湖时留下的,当时他还被没有逝去的师傅好好惩戒过。此番受到王绮薇的哀求,他心念一动便将当年那句谶纬补齐:中兴止元嘉,然后又写了一些神秘莫测的话,自然是想让司马道子相信自己就是当年留下谶语的大仙。
非是人为,实乃天意。王绮薇和王烨正在去建康献锦书的路上,玉阳子说那锦书被别人先于司马道子看到其实是错怪王烨兄妹了,人家是见识过玉阳子的神通的,对那锦书也是保护的战战兢兢不敢有失。
就在王烨兄妹心急火燎地赶往建康的同时,司马道子刚好得到一个儿子,顺口就为儿子起名元嘉。而后,王烨兄妹献锦书,自然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只是人测总不及天意,也许“中兴止元嘉”与司马道子压根就扯不上关系,反而因为这句话而铸成了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当时恰值王恭联络桓玄,殷仲堪二次起兵,司马道子忧惧不知所措,他的儿子司马元显却颇能沉住气,司马道子便以元显为征讨都督,假节。司马元显劝说王恭手下北府大将刘牢之归附,许诺事成之后就以王恭的位号授他,王恭出身于太原王氏,他虽依仗刘牢之,但又因刘牢之的门第轻视他,因此刘牢之对他深怀怨恨,遂背叛王恭投靠了司马元显,王恭兵败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