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着实是小瞧了自己。”出了会儿神,叹道,“我若是一般武林中人也就罢了,却偏巧有些名声地位,更与中原武人有深仇大恨,怎能不遭人防备猜忌,除之而后安?几十年来我都当自己是汉人,视契丹人为仇敌,即便清楚自身处境,又岂能立时翻脸杀害宋人,狠下心来对付曾经的好友兄弟?”
叶念皱眉道,“你狠不下心,可别人却能狠心要你的命。”话一出口便明白了他说这些话的用意。忆起杏林中的场景,还有书中聚贤庄时他手下留情却险遭众人害了性命,心想以萧峰重情重义的性格,除非将他逼到了绝路,否则他又怎会出手杀人。心中一动,抛开动机不谈,竟隐隐觉得萧远山的行为也未必全然是错。
萧峰道,“我爹大约也是这般想法。我若没了退路,便犹如笼中困兽,唯有奋力一搏。只是他的行为略为偏激,连对我有恩的养父母与恩师也想一并除去,我虽不能同意他的做法,却也不能怪他。”眉宇间渐渐凝了些沉重,道,“我爹他丧妻失儿这许多年,我实是无法想象他所背负的痛苦与仇恨,身为儿子不能与他分担丝毫已是极大的不孝,又怎敢再生半分怨怼?”
叶念心想当初与萧远山谈话时,他只说要迫他下定决心与中原武林为敌,并没说是故意陷害他,倒是自己推想一番,认定如此。萧峰性格明朗,看到想到的却是另外一面。不过如今真实如何已不再重要,她安慰道,“你不知其中内情,又怎能算是不孝?何况萧伯父他现如今已放下仇恨,得了安宁,你更是无需自责。”
萧峰闻言,脸上显出几分茫然道,“我爹他已经放下,我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没经历生死,没得大彻大悟,面对这延续了几十年却瞬间烟消云散的深仇大恨,他又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
叶念见他向来成熟坚毅的脸上露出些迷茫脆弱,不禁有些心疼,倾身过去拉住他的手臂,说道,“萧大哥,你若不知以后该做些什么,便先同我一起去大理,好不好?大理虽然国小势微,但一无战事,二来对契丹人并不抱有仇视,三来你义弟身在大理,你们更可经常同聚。如此,不比留在这大宋来得开心么?”
萧峰听她句句皆是为了自己着想,语意诚挚中带了几分恳切,不由偏头看她,见她眼底映着火光,有些细碎的光芒,凝着许多温柔深情。在这样的目光中,心中茫然焦躁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蛰伏情绪的苏醒,让他微微动容。如果说对于两人的过去,他无法肯定什么,在这一刻,他却能十分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动心。
☆、第 39 章
两人又赶了数天路程,来到东川一座叫石阳的镇上。
一处宅院前,有人敲了门。探头出来个须发花白的削瘦老者,冷眼瞧着门外的一男一女,问道,“小娃娃们找谁?”
萧峰刚才听这人来开门时脚步轻健,又见他微阖的眼中略有精光,显是习武之人,抱拳道,“请问老前辈,此处主人可是姓凌?”
老者摆手道,“这处没姓凌的,你们找错啦,去别处吧。”说着就想关门,被叶念用手撑住,问道,“那是姓‘行’么?”
老者一顿,瞧着她道,“什么姓‘行’?”
叶念笑道,“前辈不是行木老人么?怎么自己的姓倒要来反问晚辈。”
老者上下一打量她,又瞧了萧峰几眼,开了门,“你二人随我进来。”
二人均有些讶异,对视一眼后跟在他身后进去,到了厅中坐下。
客厅陈设简单,只挂着几幅字画,靠墙列着几排木质书架,叶念环顾四下,萧峰向那人直接问道,“老前辈,请问你可认得一位姓凌的前辈高人?”
老者眯着眼摇头,“不认得。”
萧峰:“他曾收过名徒弟,叫萧远山。”
老者喝了口茶,头也未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