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微弱,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晰。干干净净送到德妃的耳朵里。
德妃脸上倏的闪过一丝微笑道:“也不能这么说,那丫头长的模样,连太子都那样上心,何况她又会哄人。四阿哥年纪小,被她糊弄住了,也是有的。现今有人收拾了她,我的心也就放下了。”二人正密语间,那边却又迤逦来了几个人,德妃忙摆手不让重秀再说下去。却是延禧宫的惠妃笑着过来。
“呦,这不是德妹妹吗!”二人见过礼。惠妃又看着重秀笑道:“这可真是,只不过几日就出落得这么个样儿来。可看出来是妹妹的人,到底水灵啊。”
德妃也一笑道:“你不必再赞她,我刚还说她。不好生伺候着阿哥,又巴巴的给我请什么安。行了,别戳着了,下去吧。”
重秀刚要走,却听惠妃道:“不忙,我听说,皇上又赏四阿哥东西了。赏了什么?说了我也高兴高兴。”
德妃脸一沉,想不到惠妃的消息这么灵光,她还不知道的事。重秀倒不慌不忙道:“回娘娘,刚儿万岁爷才派了恪宁来,奴婢知道是万岁爷赏了东西,却没看见是什么。奴婢这就回去看了来,告诉娘娘可好?”
“这是什么话,我不过说笑,难道还真的要打听这些事吗。”惠妃扭过脸,“恪宁,是谁?我竟不知道了。”说着拿眼瞄着德妃,德妃会意忙示意重秀等人退去。待她们走远,德妃才道:“姐姐可听说了,费扬古的女儿进宫了,就是这个恪宁。”
“哼,我如何不知。宫里早就传遍了。说什么皇上到底忘不了承淑,又将她的女儿召近来。这是什么话。她的身世,打量我们都不知道吗?不过是个说不清的贱丫头罢了。”
“我听说,承淑始终不住在京城。就独自养着这个女儿,保不定打得什么主意。如今这小妮子可天天在皇上身边呢!”
“怕什么,她额娘的事与我们无干。还怕她来报仇么?况且,承淑已经不在人世了,费扬古不是有主意的人,一个孩子能怎样。凭她三头六臂,掀得起多大的风浪。”惠妃冷笑道。
“话虽如此,可皇上万一将她留在身边……”德妃仍是忧心忡忡。
“你这话说得,难道皇上还不能多要个女孩。每年从南边来多少丫头,个个都是那个样儿,我们还个个担心不成。”惠妃笑道。
“说到底,承淑还是委屈的。她是没什么的罪过啊。”德妃道。
“没罪过?呵呵,皇宫里哪有没罪过的人。她要是成了第二个董鄂妃,她就是咱大清十恶不赦的罪人!”惠妃话说的恨,脸上却是一副自得意满的样子。德妃见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
重秀回钟粹宫,迎面又碰上恪宁。两人都不禁笑道,真是巧呢。重秀见她手里捧着个白缎子的本子。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爷赏你这个?”
“是我大着胆子,向四阿哥求的。”恪宁淡淡说道。
“求什么不好,偏求这个。你不知道,我们爷最怪了,就喜欢这些个古怪的东西。什么西洋进贡的那些玩意儿。要不就是这些难懂的经书。你可真能凑趣。你和他讨这个,他一定高兴了。你别看他总是那么淡淡的,其实心里可不是这样。他一定记得你这个人了。”重秀嘻嘻的笑。斜睨着恪宁。
“你笑什么?”恪宁傻傻得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看四阿哥身上的荷包,很鲜亮的活计呢。该是姐姐做得吧?”
“哦,那,那不是我做的。宫里有专做这个的人。不用我们的。你问这个干什么?”重秀迟疑的看了一眼恪宁。恪宁眼神一亮,心里的疑惑却又深一层。
“呵,是吗。我不过随便问问的。那是很独特的绣法,宫里的东西似乎不可以随便的。”恪宁微微一笑,凝视着重秀。一时间,两人都是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