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笑:“老夫已近七十,死有何惧?老夫只想在九泉之下,好好看一场父子相残的好戏,想知道一个薄情寡义的皇帝,一个心肠歹毒的太子,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王爷,究竟谁能坐这天下,谁又将谁置于死地。因果报应,这便是我代老天罚他们的!”
原来如此,老家伙果然够歹毒,死了都不忘拉人垫背,他想借我的手防备太子,甚至帮助胖子上位,给皇上增加一些助力,他故意只说出太子的一部分实力,这就是想引起华朝皇帝和太子之间的恶斗,不论谁想赢得这场争斗,必将付出千辛万苦。而老家伙又看准了自己不可能投向太子,这才说出这番话来。
总的来说,潘尚书就是认为皇上和方铮实力已不如太子,才暗里提醒,想均衡两方的实力,让夺嫡争位这场戏演得更精彩,更血腥,他看着就更高兴。这家伙就是一损人不利己的主儿。
“此外,老夫尚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行不行我先不能答应你。”方铮强忍着狠狠一脚踹他脸上的冲动,淡淡道。
“放心,老夫不会为难你。老夫的大儿子潘陶还关在狱中吧?他不是出卖老夫,想求一具全尸么?老夫请方大人收回成命,改判他凌迟!”潘尚书说这话时咬牙切齿。
“为什么呀?”再怎么出卖他,好歹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做老爸的怎么如此歹毒?难怪这老家伙混得这么失败。
“谁都能出卖老夫,惟独老夫的家人不行!亲儿子更不行!出卖了老夫,便要付出代价!”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
方铮暗自庆幸,幸亏是自己扳倒了他,若被他扳倒,自己在他手里还不知要受多少折磨呢。
“这个嘛……不太好办呀,我事先答应了令公子,凌迟改为自缢,如今反悔,岂不是让人家说我言而无信,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方铮眼珠转了转,嘬着牙花子道。手指还习惯性的搓了几下……
潘尚书眼中浮现几分鄙夷,随即淡淡的道:“老夫在城外尚有一座别院,别院后花园中一株铁树下面,埋着十箱黄金,本是为起事准备的……”
方铮闻言大喜,眼中放出万道金光,高兴的拍着潘尚书的肩,大笑道:“瞧你说的,本官像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咱俩谁跟谁呀,不就是把你儿子凌迟吗?行了,您看好吧,这事儿包我身上了,你儿子若死得太痛快,算我对不起你……”
——这话说起来真别扭……
说完方铮头也不回便往牢门外走去。
潘尚书大愕:“你……你干嘛去?”
“抄家!”
“抄谁家?”
“抄你家!”
“……”
片刻之后,方铮的脑袋又贼兮兮的从牢门外探出来。
“哎,老潘啊,你在别的地方还藏有黄金白银吗?来,都告诉我,我帮你打声招呼,把你全家都剐得零碎点儿……”
“滚!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监牢里传来潘尚书愤怒的咆哮声。
方铮的脑袋在咆哮声中飞快的缩了回去。
※※※
出了天牢,方铮大步流星往潘府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吩咐温森:“快,叫影子兄弟们集合,去潘府抄家!”
温森跟在方铮身后追得直踉跄,叫苦道:“大人,不用这么着急吧?您慢点儿走……”
“不着急能行吗?本官赶着去发财呢,待会儿兄弟们人人都分点儿,别客气……哎,我说你快点儿行吗?发个财都不积极,你太没上进心了!”
“……”
潘府一直被龙武军的军士们包围着,潘尚书叛乱后,潘府的奴仆下人们早已被拿下,打入了天牢,府里早就空无一人了。
方铮赶到潘府时,影子下属们早已在恭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