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了句点。
“皇上?”风阴微微凝神,“贞贵妃一定没事。”
闻言,轩辕墨只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是缄默不语。他只是盯着那个寝殿方向,一刻都不敢眨眼间。心里,却不知为自己默数过多少遍的佛偈。
离歌就站在门口,至始至终没有变换过姿势,慕风华在一旁陪着,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清理完寝殿外头崩塌的梁柱,再往里头找寻。
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是纠结的。
若然找不到尸体,那便还有希望。
可是会悬心一辈子,永远都找不到结果。
如此这般,也算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吧!
当寝殿前头所有的阻碍物被清理完毕,当宫奴们进了寝殿,而后……抬出了那具烧焦的尸体,所有的希望顷刻间被撕裂。
轩辕墨的手,骤然握紧了椅背,却僵直了身躯,缓缓站起身来。他站在那里,如同风霜洗礼过后的雕塑,僵化而忘了呼吸。
“不可能的,不可能!”离歌的声音几近颤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过去。
那一具尸体,被烧的面目全非。四肢蜷缩得不成样子,什么都没了……唯有掌心握着那枚尚未被烧融的银簪,在黎明的微光里,绽放着迫人寒色。
扑通跪在地上,离歌的眼泪忽然掉落,“怎么会这样?我只是离开一小会,如果我不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能怪你。”慕风华俯身,眼底掠过一丝异样,“这火诚然不是意外,大抵是她未能过得了心里这一道坎。就算你拦得住她一日,如何能防得住她来日?心都不在了,这身子,也就废了。”
轩辕墨深吸一口气,一步一顿的走过去,那焦黑如炭的模样,真的是她吗?这一场火,真的是她的诀别?告别他给予的算计,彻底摆脱他的束缚?
“若在生离与死别之间做选择,朕宁愿选择生离。若你真的要走,朕……”他的眼眶忽潮湿,有一股滚烫的东西忽然滑落唇边。成全二字,对于他而言,谈何容易?痛苦的闭上眸子,轩辕墨的脸上呈现着似笑非笑的凄厉之色,“你便如此恨朕吗?不惜以死相决?”
风阴扑通跪下,所有人都跪在那里,高喊着,“皇上请节哀。”
可是,这悲哀,如何能节制?
已然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突然被人生生剥离,该有多痛?痛得死去活来,痛得心肠俱碎?可他是君王,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必须保持一个君主该有的仪态。不愠不恼,不悲不喜,就像她手里的簪子,就算历经大火焚烧,仍然不改旧模样。
眸光寸寸黯然,风阴垂下了头,终于让眼底的光成了死灰般的颜色。
轩辕墨站在那里,环顾四下跪了一地的奴才们,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只是俯身取走了银簪,而后一语不发的往外走。那一刻,所有人都看见皇帝面上的麻木,那种透着彻骨悲凉的伤痛。
他是君,他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从来不是一个人的。
她是妃,她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只能属于他。
可是现在呢?
脚下踩着雪,有种窸窣的声响,像极了她长裙逶迤的声音。贞儿,现在还疼吗?以后,都不会再疼了吧?见着你娘的时候,便不会再有悲伤。
亦步亦趋的走出承欢宫的门,身形一颤,却险些跌倒。所幸被风阴搀住,那一刻,风阴看见轩辕墨一贯峻冷的脸上,霎时有了沧桑之色,“皇上?”
愣愣的回过神,红了眼眶,轩辕墨的眼神涣散无光。
“皇上?”风阴又喊了一声。
轩辕墨低了眉,呼吸略显紊乱急促,却用一种极为冰冷的声音下了命令,“承欢宫上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