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过来的?”聂千千再问。
“也不全是,”安伽道:“马萨甫他们成天督促我背经文呢!只是那天有个商队在哈尔和林寻向导去敦煌,阿爸不在了,我总要养活自己呀,就给他们带路来了。不过……”他突然兴奋起来道:“我不跟他们走了,我给你们带路吧,敦煌我熟得很,每年都要给人带路个三五次的。”
“那你工钱呢?”
“不管了,我收了他们一半的钱,带他们到这里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这可不行,”尉凌云想了下,从怀里摸了点银两给他,道:“我们还没买到骆驼食水,你现在追上去和他们去集市上,和他们说清楚要走,再买好东西回来。”
“行,就交给我了!”终于得到允许和他们同行,安伽很是很意。
“这里认识你的人这么多,你回来就不怕天煞盟的人找上你?”尉凌云还是觉得不妥。
安伽的面色变得有些阴郁,惨痛的回忆毕竟只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他道:“没事,这集市上本来没有天煞盟的人,上次他们是特意过来驱赶我们的,我们走了,他们也该走了……”
这天夜里,安伽果然牵了两峰骆驼,如约而来。聂千千与尉凌云同乘一骑,安伽乘着载有食水的那骑,往东而去。一连行了三日,太阳整日悬在头顶上方,整个白昼似乎从来都没有移动过,漫眼黄沙。不见一点生机,起先看沙漠景致犹有壮阔之叹,次日便再无兴致。
这日太阳偏西时分,安伽耸了耸鼻子,叫起来:“到了绿洲!”
聂千千奔过去撩水洗了把脸,正欲捧水喝的时侯,突然站了起来,水从她五指间流淌下来。水边上,赫然有半只脚印。
分明是人穿着轻皮履的人留下的脚印,绝非畜牲,而且印迹尚新,应该离去未久,然而现在已经快要入夜了,为什么没有留在绿洲扎营,却一头扎进半个时辰后就将被黑暗和冰冷覆盖的荒漠呢?
聂千千夜里神情一直有些忧郁,她又一次问道:“安伽,你去镇上时,真没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安伽脸微微红了,如果不是聂千千这么问的话,或许都已经跳起来了。“绝不会的!这骆驼我是问大马扎买的,我十岁起就认识他,他绝不会和天煞盟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出来时绕过好大的圈,这么大的沙漠,怎么能人跟着我们却不被我们发现呢?”
聂千千自己也是常在戈壁上行走的人,一想也是,便向他道歉道:“好了好了,是我多疑,对不起了。”
“这里平时有很多人去敦煌么?”尉凌云插话问道。
“不少呢!”安伽道:“好多僧人信徒去朝拜的,我带来的那队就是这样来的,还有开凿的工匠……这季节最适宜开窟了。”
听他这么说,两人总算略弱放心了些,然而他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搔了搔头,道:“不过……”
他这一句“不过”,又引得尉聂二人紧张地盯着他。
“不说呢还没想起来,我带来的那个商队里,有个人倒真有点蹊跷。”
安伽开始描述那个自始自终把自己包斗笠和长袍里的男子。年纪?瞧不出来。身量?大约,和尉凌云差不离吧。声音?没听过他说话,平素有什么事也只是和商队长耳语一二。本来他的存在毫不起眼,几乎被人遗忘,然而有天路上遇到大风沙,有匹马受惊狂奔起来,他追上去一把就捞住了。
“跟抓只蚱蜢似的!”安伽指手划脚,有点兴奋。
尉凌云和聂千千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心惊。他问道:“你在商队里说过你的身份么?”
“没有没有!”他脑袋摇得拨浪鼓似地,连声道:“那些商旅和天煞盟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怎么会在那里说我的事。”
尉凌云终究不放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