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两人不约而同醒来。为啥呀?说起个中原委却也可笑,原来两人都是在家享受惯了的,平日里虽谈不上锦衣玉食,却也鲜蛋肥鸡时不时吃点,棉衣厚袜从来没缺过,何况徐大妞老爹是杀猪的,经常有猪下水来犒劳女婿,如今出门在外,辛苦赶路一天,却因为囊中羞涩,只得啃了几个干馒头,这大半夜醒来,纯粹是肚子不争气,止不住的咕噜乱叫。再者家里的床褥尽往厚里做,盖着软和舒服,店里冰锅冷灶的,被褥又薄,委实经不住夜风冷凉。俩人醒来后相对苦笑,正待夜话驱寒,忽听得隔壁一阵怪异声响。不知这怪声由何处发出?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夺骏马平地起干戈 解纷争仇怨化玉帛
话说刘小百和杜二狗又冷又饿,再也睡不下去,只好爬起来拥着被子准备聊天,忽然听得一个怪声,又像马嘶,又像雷鸣,忽高忽低,高处险而又阻,如在悬崖边危石上站立,风来时似坠不坠;低处细微悠长,犹如风吹草低,万千片细叶密密麻麻,依次作声。看官,您看这架势估计也就猜出来是什么绝响了吧?没错!正是隔壁有人打睡梦正甜,鼾声大作。刘小百和杜二狗原本是走路劳乏的人,加上又冷又饿,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此时一听这打呼噜的声音绕梁不散,心中都是又恼又燥,杜二狗一个忍不住便要踹墙,恰在此时,听得一声闷喝:“秃子你给我醒醒!奶奶的,还让不让老子睡啦!每天都是呼噜呼噜的,哪天老子急了非把你脖子拧下来!”接着“扑通”一声,却是有人从炕上掉下来,睡意惺忪的嘟囔:“不就是打个呼噜嘛,跟个老娘们似的,听见一点儿声就睡不着。”原来,打呼噜那人的同屋也受不了这超声波的刺激,一脚把他从炕上踢下来了。
刘小百经此一扰,睡意全无,只听得隔壁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一人压低嗓子道:“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再不动手天就亮了。”另一人似是应允,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轻响,显是两人出了门。
刘小百兴奋之余又觉犹疑不定,他断定隔壁那俩人做的肯定是鸡鸣狗盗之事,可是接下来自己怎么做?他看了眼杜二狗,后者满脸兴奋之色,简直跃跃欲试,于是两人心照不宣一点头,轻轻推门,尾随而去。
刘小百初涉险境,心中十分谨慎,追踪也不敢过于贴近,急得杜二狗不停地拽他的衣角。好在前面两人毫无戒备之心,一路上连头也没回,不久便来到客栈后院的马棚,其中一人掏出嚼口,塞在一匹枣红马嘴里,另一人麻利地解下缰绳,慢慢牵马出槽——眼见是偷马的贼人。见此情景杜二狗侠义之心顿起,猛然从阴影处蹿出,刘小百急忙伸手却没拉住,只见杜二狗拉开架势,拦在那二人身前,高喊一声:“呔!贼子给我站住!今天有我在,休想走出马棚半步!”
话音未落,牵马人丢下缰绳直朝杜二狗扑来,杜二狗慌乱之下举臂招架,孰料那人扑至跟前却做一个大揖:“这位兄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高抬贵手算了?”
一听此人说话和气,杜二狗顿时觉得底气十足,摆足了路见不平的架势,大手一摆道:“小贼少废话!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今天除非你们把马牵回去,否则,哼哼,休想过了我这关!”
另一人闻言摇头不止,连说:“不要高声,不要高声,吵醒店里的人就麻烦了”,一边凑上前来,陪着笑脸道,“我们不是偷马贼,其实这匹马本来就是我的,只不过被人抢走了……”
话没说完刘小百便听见杜二狗“啊”的一声,探头一看,原来说话的人趁杜二狗分神之际居然点了他的穴道。刘小百怒从胆边生,一跃而起劈空就是一掌,恰恰削去那人头巾,一时间披头散发,另一人见势不妙,从腰后抽出一把镰刀,胡乱挥舞着也冲了上来,刘小百腹背受敌,况且又是空手,叫苦不迭,好在拿镰刀的人似乎并不会武功,胳膊不听使唤老是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