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便只认皇上一个,哪里还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恪纯公主冷笑般瞧着素皑。
“是。”素皑站起来,没否认半分,看向恪纯公主道,“从小到大,皇阿玛一直就陪在我身边。我生病的时候,是他整夜整夜地抱着我,喂我吃药喝水。我小时候吃苦受伤的时候,是他替我上药关心我。皇额娘去的早,他为了不让我受委屈,抱我去太后宫里抚养……还有很多很多,要我一件件说给额娘听吗?额娘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些事整个皇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并非我在意自己固伦公主的身份,也不是我介意什么罪臣不罪臣的,而是我若叫别人阿玛,皇阿玛会伤心,让他伤心的事我都不会做……”
素皑吸吸鼻子,倔强地看着恪纯公主。
“哈,皇上倒是把你收买的好啊!”恪纯公主瞧着素皑,冷笑道。
“我毫无一丝利用价值,他收买我干什么。”素皑也冷然道,而后福了福身,“看来额娘今天心情不好,您还是先休息吧,女儿改天再来看您。”说完便转身拂袖而去。
碧如一直守在门口,屋子里母女俩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小公主,让奴婢送您出去吧。”碧如看了一眼在屋中独自垂泪的恪纯公主,向素皑道。
素皑点头,“有劳姑姑了。”
“小公主,主子的态度您不要放在心上。她听说皇上对您很好后,心里还是感激皇上的。只是,当年额驸和少爷……”碧如有些为难地开口道。
“我明白。碧如姑姑,能不能告诉我,额娘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素皑看向碧如。
“唉,小公主有心了。主子这些年,自然是不好过的。自从小公主被皇上抱走以后,主子养好身体就去了盛京。二十年了,小公主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指望。她不能见您,只能打听您的消息。那时候,小公主一朝在准噶尔战场扬名,但说什么的都有。主子担心极了,多年来第一次托盛京将军上书请求皇上让她回京来看您,但皇上却没有同意……”
“嗯,我知道。碧如姑姑,额娘平日里身体可好?”
碧如叹了叹,“主子身体还好,但就是……有时情绪波动比较大。就像今天,若非是在小公主面前,主子怕是,怕是克制不了的。”
“怎么回事?什么意思?”素皑一听,惊道。
碧如摇摇头,“主子这辈子,吃了太多苦。这几年年事渐高,有时候便不大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精神也有些不好。”
碧如说得含糊,素皑也听的得含糊。
“不过公主放心吧,主子这病也不严重,大夫说了,只要不太过刺激她,平日里好好养着是出不了问题的。公主您看,主子连药都没服,只是服些参汤养神,宁心静气便是了。”碧如宽慰素皑道。
素皑呆呆地点点头,“姑姑我知道了,您回去吧,不用送了。”
“哎,小公主一路小心。”碧如行礼告退。
马车内,芷柔帮素皑轻轻揉着太阳穴,看见她脸上哭过的痕迹,心下有些愤愤。
畅春园清溪书屋。
素皑把头埋在被子里,不知道是晚上吃多了还是吃少了还是睡太早了,总之翻来覆去睡不着。
康熙把披风递给芷柔,挥手让她退下,悄声进了屋。
就快走到床边时,素皑把被子一掀,看清楚面前笑意盈盈的人,开心地张开手臂:“阿玛。”
康熙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道:“怎么还没睡?”
“阿玛怎么回来了?这几日不是住宫里吗?”
“听说你今天要去看额娘,我不放心。”
提起这个,素皑脸色一下子便淡下来了。康熙觉察了,问道,“怎么了?她为难你了?”
素皑摇摇头,往他怀中又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