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力而化,纵使发出,也必要受控于己身,得随心意运转。”
我讪讪不言,却暗自提防,果见一道水箭直冲我门面而来,我正燃火相抗,那水箭却在去我尚有一尺有余时,忽而化为冰箭,转而冲我心脉刺去。我早有防备,火势加大,纵然是冰箭亦要融于火间,下一瞬,我却不由大惊,那冰箭忽地裂为白千细小冰针,密密麻麻向我覆来。我一咬牙,全身灵气运转,在身前撑起薄薄障壁,堪堪将冰针尽数阻挡而下,我却也力竭松懈。
“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万物归一,重化阴阳混沌,是为天道。”只闻他笑道。
“你就扯吧,这不过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罢了。”我一边默运元气,调理内息,一边咬牙道。
☆、【卅伍】兰泽芳草欲遗谁(三)
我们在这渺云山间,不知不觉往来已是数百年光阴潺潺而逝。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沉璧的比我高明不知多少。而同样让我看得清楚的是,他竟会对兰泽耐心地照顾到何种地步。尽管他依旧嘴贱,狗嘴吐不出象牙,神情亦是闲散戏谑居多,但从来没有对进境缓慢的兰泽失却耐心。
在看了百来年后,有一日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兰泽?”
他愣了一下,似乎并未料到我会如此一问,随即反问道:“为何这样问?”
“你从来没有莫名其妙地对一个人这样好过。”我说道。
他眨了眨眼,无辜道:“我对你不好吗?”
我拼命压下脸上升腾起的燥意,绷起脸严肃地说道:“那不一样,我们是亲人,对彼此好是应该的。”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笑道:“你觉得我会喜欢那个小傻子吗?”
我当时看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当时的笑意,仿佛是自嘲。但我依旧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为何对她另眼相待?”
“因为她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人。”他戏谑道。
“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
这样狗血的对话自然会有一个狗血的后续,我在蓊蓊郁郁的山林树间,瞥见正在偷偷抹眼泪的兰泽。
“你在哭?”我诧异道。
她以手背使劲抹了抹眼眶,仿佛那样就能将眼眶的红痕抹去一般,慌乱道:“没……没有……”
我说沉璧嘴贱,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吐槽嘲讽毫无压力,但平生最不擅长的便是安慰他人,此时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语,“你别哭啊,让阿璧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或是听闻我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她透彻湿润的明眸又渗出些微泪痕。
“难道是阿璧欺负你了?”我又问道。
“不是……”她的脸上浮现出悲色,转身跑去。
我望着她消失在林间的背影,脑中转了几个弯,结合曾经看过的无数小说话本的经验,猜测,约摸是她对沉璧有意,却不知怎地听到那天我与沉璧的对话,而后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痴心错付?
我越想越以为然,然后我该怎么办?以沉璧的修为,当时难道不知她所在,当时又为何说出那般模棱暧昧之语?我不明白,于是选择了沉默,只作什么都不知。
我并不高兴沉璧对别人好,尤其是女子,我们相伴数万年,我对他自然有着莫名的占有欲,我不想出现那么一个人,将他从我身边抢走。可是若说这是爱慕,却又只觉荒谬之感扑面而来,如若有人真的与他情投意合,我纵然再是失落,亦无从阻止。所以让他们止于暧昧,便是再好不过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莫名地动过几回春心,指不定哪天我也会遇见一个令我动情之人。但我深刻地以为,纵是有那么一个人,我对他亦仅止于动心罢了。而我与沉璧之间的牵绊,在我尚未出生之时便已落下,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