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想到什么了?”兰香不解地问道。她怎么会明白荷衣心里想什么。荷衣接受过高等教育。她脑子里的自立自强,古域国的女人谁人能及?出了阮娇楼就是她自己的天地了,一片无量的驻脚之地。
荷衣应该高兴,她舒展紧绷的眉头,“姐姐,我们还剩下多少银两?”
兰香想了想,“大概一千余两吧,没有加颢琰王送的那些首饰。”
这就够了,足以让她翻身了。
她高兴道:“我们回吧,一会儿去向阮妈妈辞行。”
人走茶凉这句话没错。再说,荷衣在这楼里的时候也跟姑娘们不熟。她们知道花魁要走,个个高兴无比。从此再没有人跟她们争夺生意。特别是那几个大牌一点的姑娘,水仙、天香,她们心底的如意算盘打得正顺溜。只是,荷衣在她们眼里是个传奇人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似乎荷衣是个无所不能的人,还带着一身的迷。
该收拾的东西,兰香都打包了。原来,荷衣还有这么多的衣服杂物。还有荷衣从阮小鱼那里拿回来的化装盒,加上那些首饰,满满的可以挑两个担子了。兰香都把它装在箱子里,上了锁,足足两个木箱。
“妹妹,差不多都好了。”兰香打量了身边的箱子,说道。
“姐姐,放一些银两在身上,全部放在箱子里怕被抢去了不安全。也拿一些出来放在我身上吧。”荷衣说道。毕竟两个女人家,拿着行礼,招人现眼。
“妹妹还怕被人抢去了吗?有我在,哪个劫匪敢来打这箱子的心思。”兰香自信道。论功夫,遇上劫匪确实不是她的对手。虽是这么说,但兰香照样如荷衣所说拿出些银两放在身上。
“别人打不过你,还不会用脑子吗?还是以防万一为好,要是真被抢了,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说罢,她几步并成一步走到门外,对守在外面的龟奴说道:“你们进来收拾一下屋子吧,顺便帮忙把这个箱子抬到楼下。”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阮娇娘早已经等在了门外,见龟奴抬了东西下楼,望向荷衣走来的方向,“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一声?”
荷衣止住了脚步。是啊,就这么走了,走出他的世界。不用再招呼什么,这样了得干净。
“不用,告诉他也是一样要走。”荷衣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阮娇娘张开唇,欲打报不平似的,“你这样......”她咽了一口气,把话吞回去。但又立即快言道:“你这样对他不公平。”无论何时,娇娘都是为他着想的。
“这世间所谓的公平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的。”荷衣直言道。要公平,就自己来讨。
“你......他心里有多苦你能知道吗?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阮娇娘好像失言了,又收回去。无论到什么时候,她都是会为君钦涯辩护的。在她眼里,君钦涯永远是对的。
“阮妈妈,我决心要走你看得出来。再替他说什么又有什么用?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不只是公平与不公平能说得清楚的。你就大大方方的让我走,别让我走的时候这么不开心好吗?”荷衣说道。
闻言,阮娇娘急了,“不开心?说不清楚?那就说清楚啊。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荷衣没见过爱得这么无私的阮小羊。明明她就是她的情敌,娇娘还这么大方为钦涯挽留她。
“阮妈妈,我和他没有任何可以再说清楚的。你也永远没有办法明白为什么?看你爱得这么辛苦,你应该多为自己着想。”荷衣笑道,一语点中娇娘的痛处,让娇娘顿时哑口无言。
良久,没有人再说什么。荷衣对娇娘有一种不舍的感觉,或者说是同情。走之前,她也许只有这个心情留给这阮娇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