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舍不得。
兴许也不是舍不得,只是已经砸下去这么多本钱,他是想抽身都难。这会子也只能赌到底,才算不亏!
温子言说她发了烧不能裹着,热气锁在身体里,容易把脏腑都烧坏了。还得用温水擦身,好让她把憋在身体里的热气闪出来。
屋子也要通风透气,老这么闷着,人会闷坏的。
字里行间就是在埋怨他把她裹得严实咯!他又不傻,哪会听不出!
可这能怪他?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别人不知道,这假惺惺的忠心小太医会不知道?
他能让她被别人看了?
若不是无人可用,就连这手腕子,都不会让他瞧!让他摸!
瞧见个手腕子上的伤口,就把他眼泪都心疼出来!
真是呵呵!
这是他的孩子,要他温子言心疼个屁!他也配!想到这小小的太医也敢觊觎自己的孩子,展万钧心里就涌起阵阵杀意。
然而杀不得!毕竟现在他还得用这个小太医。
摄政王磨了磨后槽牙,把温子言记在自己的小黑账本上,将来秋后算账。
另外,回去他就得找个女医!小家伙终归是要长大的,这破身子还得养,一时半刻离不开医生。还是找一个女医在宫里伺候着,更为妥当。
心里有了打算,他就拧着眉沉着脸,出去叫人打了一盆热水,端进来砰的砸在床前的花几上。
然后走到床前,弯腰伸手,一把揭开盖在末璃腰上的薄毯子,开始撕巴她身上的袍子。
末璃有气无力的摊着,一点也不反抗。
一回生二回熟,她在他面前袒露身体,也开始有点不在乎了。
袍子用的是夏稠,格外轻薄软柔,裹在身上就跟第二层皮肤似得。把这袍子揭下来,就跟剥她一层皮一样。
她的身体,昨晚他就看了一个遍。
然而那是在灯光下,在水汽里,拢着夜色,罩着雾气,总有点朦朦胧胧的。此刻在天光下,在干燥的空气里,却是看了一个真切。
薄薄的肩,平平的胸,瘪瘪的肚皮,细细的大腿,一点看头都没有。
才过了一夜,她仿佛是又瘦了一圈!已经是猴子成精,再瘦下去……就是竹竿成精!
他真是猪油蒙了心,家里好好的美姬娇妾都不要,偏偏为了这副干巴巴瘦伶伶的身子火烧火燎,挖心挖肺。
就她这副身子,他能干什么?
这能干什么的疑问才刚冒出,心火就蹭的烧起,一路往下,如火如荼。
摄政王的脸更黑了,这一回是对自己愤怒!
他是既管不住自己的心,也管不住自己的身。对着这折磨人的小东西,他整个就乱了套。
就算他“禽兽不如”,真对这干瘪的身体起了欲念。可这会子她都还病着,快死的样子,他还动这样的念头,那真是比“禽兽不如”还要不如了。
他怎么就这么恨!
*
看着展万钧杀气腾腾的脸,末璃是一动也不敢动。
对方虽然脸上憋着一股杀气,然而拿着热毛巾的手落在她身上,却还算得上动作轻柔。
然而一个男人的轻手轻脚,再轻也有限。末璃浑身是伤,还是被疼的呲牙咧嘴,却连哼哼都不敢。
他跟摆弄一只小狗小猫似得,把她翻过来又翻过去,从头到尾,从前到后,从上到下,仔仔细细都擦了一遍。
她人小,又轻,此刻虚弱无力,摆弄起来也是十分方便。
擦过一遍,两人都出了一身薄汗。
末璃一直憋得难受,烧到着火,可愣是不出汗。此刻全身的毛孔被热毛巾擦开了,憋在身体里的火就从毛孔喷出去,整个人一下觉得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