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眼朦胧还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捂着心口略抬了抬身子,眼见天玺帝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永乐公主愣住了,本能地叫了声,“父皇?”
天玺帝顿时站定了脚步,好似嫌永乐公主肮脏不堪一般,连靠近她都不愿意了,就站定在离宫床七八步的地方,目光沉冷威仪地盯视着永乐公主。
“父皇你怎么了?父皇可是担心女儿,特意来看女儿的?女儿如今好了很多,自从父皇下了赐婚旨意女儿觉得伤口都不疼了,睡梦都是甜的呢,父皇,你怎么不说话?”
永乐公主脸上全是看到父亲的欣喜依赖,高兴乖巧,还带着感激和甜美。
她从小便会察言观色,讨好天玺帝,以得到最高的尊荣,做大丰的第一公主。她很知道什么样的表情最能令天玺帝喜欢,最能触动天玺帝的心。
可今日显然天玺帝有些不大对劲,永乐公主说到最后已是神情微僵,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天玺帝将永乐公主的表情一分不放过的看在眼中,只觉得完美无缺,毫无破绽,想到这个从小疼爱的女儿就是用这张面孔将自己耍弄的团团转,天玺帝心中的怒火和恨意,失望和痛心简直就像潮水一样蜂拥不止。
他这会子心中愈是天翻地覆,面上反倒愈是冷锐平静了下来。
盯视着永乐公主,天玺帝蓦然抬手将手中紧握着的圣旨拿了出来,终于出声,道:“永乐,你真那么喜欢阿严?为了这样一张圣旨,什么都愿意去做,不择手段?”
永乐公主目光落在了那圣旨上,她觉得天玺帝好生奇怪,问的也古怪,只她这会子的注意力都被圣旨吸引了过去,倒一事儿没反应过来,只蹙眉道:“父皇说的这是什么话,父皇不是已经下了圣旨吗?为什么还不让人去宣读,这圣旨怎么还在父皇的手上?”
天玺帝见她这便急了,想到自己这个父皇竟然连一道圣旨都不如,或者说自己这个父皇能够得到永乐公主的孝顺讨好,不过都是为了他手中的权势,他便只觉讽刺和背叛。
天玺帝冷冷勾起了唇角来,接着也不回答永乐公主的话,竟然突地一扬手,手中那一抹明黄色顿时便飞向了殿中安置着的炭盆中。
如今天还冷的很,屋中的炭盆烧的极旺,火红火红的炭火被覆盖了明黄的绢,那圣旨顿时便烧了起来。
永乐公主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她机关算尽,对自己这般狠辣,那都是为了这一道圣旨。
方才她还将这一道圣旨抱在怀中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就像得到了天下最好珍宝,如今她又怎么能眼瞧着它毁灭在眼前?
永乐公主双目顿时翻涌起疯狂和惊惧来,竟然尖叫一声从床榻上跌爬了下来,她都来不及穿鞋,更来不及注意什么姿态仪容便发了疯一样直扑向那火盆。
她一把抓向那圣旨的玉轴,这会子功夫,圣旨早便烧热,永乐公主又行事莽撞,顿时便被烫了手,圣旨倒是被她拽了出来,可炭盆却也被带倒散落在地。
两块火红的炭弹跳到永乐公主的脚背上,疼痛来的剧烈而突然,永乐公主尖叫着跳脚,手上抓着的圣旨也丢了出去。
她狼狈不堪,偏天玺帝此刻却非但不觉解恨,反倒被她的举动激地更加冷漠恼恨,他禁不住抬脚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永乐公主的膝盖上,道:“既能下床,见了朕却不跪拜,永乐,这便是你的规矩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