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
望君生卻是在那聲響之中毫無所覺一般挑起自己的紅衣道袍,隨後就這麼端正地盤坐在那金色煉丹爐的身邊。
身體並未全然落在地面,只是輕巧地懸浮在半空之上。
煉丹爐爐火亦沒有燒起,從中卻已經騰出一絲虹光,好似馬上就要從那丹爐肚子之中撐開,爆裂開來。
望君生盯著那丹爐的虹光,隨後舉起自己的手腕,拿出手中不知從何時出現的匕首狠狠地颳了一刀。
刀鋒鋒利,滑過手腕,整齊的一道印記便在他的手腕上印下,刀鋒也染紅了,血滴從那鋒利的刀尖之上緩緩落下。鮮血瞬間從他的手腕之上滲出,汩汩而流的鮮血染紅了他半張手掌。
但旋即血液便一直收攏在那手掌之間,血液似乎認主的一般,並未從他的手心滴落,而是順延著他的手腕,落入了他的手心之中,匯集成一片。
鮮紅的一片,染紅他白皙纖長卻又有些肉肉感覺的手掌,在這昏暗幽綠的洞穴之間,猶然覺得詭譎異常。
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低聲默念著什麼。冗長的咒文從他的口中慢慢傾吐出來,手中匯集成一片的鮮血便如同水柱一般直接沖入那丹爐之中。
血跡還未消失,鮮血依舊還在滲出,但那傷口卻已經開始慢慢癒合了,雖然速度並不是很快,但已經比剛剛的傷勢好上了不少。
望君生並未多加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而是拿出芥子空間中自己找尋過來的各路糙藥,將之按照順序一個個地投放進去。
當最後一根藥糙沒入那爐頂,爐蓋瞬間轟然蓋上,將丹爐內的一切隔絕。
虹光愈加的刺目,金色的爐身有種好似要融化的錯覺,爐身的顏色也開始在金紅之間快速變幻。
他做的這一切,對於歷經前世種種的他來說,根本就是習以為常之事,當然並無什麼特別的感受,但這一幕落在瑤祁的眼中,卻覺得是駭人聽聞,令他費解。
他從未見過一個年紀不過十二歲上下的少年,可以這般面不改色地在自己身上劃出一道傷疤,並且在眉頭都不蹙一下的情況下,飛快將之後的事情全部完成,隨後站起身來不喊疼不喊痛地走到那水窪旁邊,開始修行打坐的。
瑤祁心頭震撼,總算明白那文中所謂的&ldo;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rdo;的意思了。他不禁開始思考,這個神州大地,到底是何模樣,竟然可以讓一個這么小的孩子,在這麼年少的時候便可以做到這麼一步。
他心頭有些不忍,雙腳卻是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石塊與地面相差十米左右,他沒有勇氣落到地面,也沒有勇氣,走上前去……安撫他……
他能說些什麼呢?在這個地方,望君生這個孩子所做的這些事情或許都是那般地自然。
自己這麼驚訝反而是有些不自然了。
瑤祁的神智有些恍惚,身子此刻也感覺到了冰冷,他目光複雜地望著眼前瘦弱的少年,久久無法緩過神來。
望君生卻是並不覺得哪裡有問題,他坐上那個水窪,全身浮空在半空之上,隨後他靜下心來,將剛剛獲得的《天火宣天德》展開。
《天火宣天德》的上卷早已被他記在了腦海之中,即便讓他倒著背也依舊滾瓜爛熟,而這下卷……
《天火宣天德》的下卷在他的面前快速地翻頁,而他整個人也如同身置於文字的世界之中。龍飛鳳舞的字體在他的腦海之中飛速地記牢,全部落入了他的記憶深處。
識海之中,金丹小人愈加的閃耀,而他的面容也愈加的清晰,幾乎跟望君生前生成年之時的模樣一模一樣,只是整個身體縮小了百倍,靜靜地懸浮於寬廣空蕩的識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