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幸福的可能,还可能毁掉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视的人。
我真的罪不可赦。
夏明修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洛予辰不舒服,不顾他执意抵抗硬是把他送到医院。
本来以为没有什么事,结果竟然是胃穿孔,又在医院大大折腾了一番。
夏明修照顾好了他,还要去工作,已经相当疲惫,但还是很温柔地微笑,一句抱怨没有。
我觉得这样不好,他和以前的我越来越像,这样强颜欢笑的硬撑,说不定哪一天像我一样突然土崩瓦解,完完全全失去了所有斗志和勇气。
但是夏明修应该是比我坚强的。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洛予辰一个人的时候,洛予辰是醒着的,他看着天花板,恍恍惚惚地问着空气:“我要是疼死,你是不是还是会来看我?”
即使是激烈地反抗过,没有别人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会承认我死了。
难以相信我现在竟然还能有一种仿佛被背叛了的心情,好像洛予辰应该相信我还活着,应该到处去找我才对。
有这个想法的自己太可耻,我没有办法接受。
我发现我真的太贪心太矛盾太卑劣,事实是我虽然心疼洛予辰,潜意识里却还是希望他不要轻易忘了我。
还贪求他的懊悔、悲哀和痛苦吗?我怎么可以这样。那他怎么办?夏明修怎么办?我之前关于希望夏明修能够和他好好在一起给他幸福的无私祝愿又算什么?
我真的好卑鄙,他痛着,我在一旁看风凉。
他仍旧盯着空气,空气没有办法回答他,即使我就在他旁边,却也没有办法回答他。
他哀怨他悲愤他恼怒他满腹委屈,他轻轻质问:“肖恒,你真不要我了么?”
他的声音太凄凉,我的脊背一阵发冷。
8。明灭的希望
他看着白色的墙,仿佛我就在那里一样,他轻声而温柔地质问我。
然后他习惯性地摸摸颈子,项链没有了。
他的表情立刻慌了。
其实只是做手术的时候因为造成妨碍被拿下来了而已,夏明修把它放在他外套大衣的里侧口袋里,就挂在不远处。
可是洛予辰不知道。他按灯叫来了护士,问他们:“我的戒指呢?”
护士哪知道什么戒指,加上洛予辰完全没有丝毫冷静地就知道拼命地问戒指,都面面相觑。
洛予辰快急疯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护士医生一起把他按在床上躺下,然后有人就打电话给夏明修。
洛予辰拿被子蒙着头,我从外面只能看到微微地发抖,我觉得他哭了。
我从来没让洛予辰委屈过,或者说我从来没让他委屈,但是不能发泄过。
现在的情形就好像我是一颗蚌,我精心保护了多年的珍珠,在我死后被剥了出来,被人肆意穿凿。我虽然疯了一样的痛心,却再也没有办法把它重新纳入我的壳里,细心呵护
。
我就在他旁边,他在哭,无法出声咬着被子哭,我却连抱都不能抱他一下。
令人痛恨的无力。
夏明修中午的时候赶过来,他听了医生护士的抱怨,从挂在外面的大衣口袋里掏出那个戒指项链递给洛予辰。
洛予辰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他只是默默地接过那项链,默默戴好,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我清楚地看见他划的界限,他残忍地把夏明修划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他的世界已然黑暗,纵使夏明修万丈光芒,也再照不进去一分。
即便洛予辰这样对他,夏明修还是默默地在他身边照顾他。
洛予辰很快就出院了,但是却总是呆在家中,鲜少活动,不接电话,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