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两口子都对他们兄妹淡淡的,可他们平辈兄弟姊妹间的情分却还是在的。
就瞪了罗瑞香一眼,“若是像你一样手指缝里都漏钱,陪嫁再丰厚又怎么样,到底还是得会过日子才是正经。”
说着把金鱼儿切的咸菜条子比划给罗瑞香看,罗瑞香就呶了呶嘴,等到亮过针线认过大小,午间考媳妇的时候,就故意同金鱼儿嬉笑耍闹,在金鱼儿揉面擀面的时候在面上撒苞谷糁子,只都被金鱼儿迎刃而解了。不仅如此,还把面条擀的又细又长。
罗瑞香总算是服了,亲亲热热的挽着金鱼儿叫嫂子。
而且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整个罗家沟都知道罗稻葵的媳妇除了陪嫁丰厚,还会料理茶饭。擀的面条子下在锅里转莲花,盛在碗里摆牡丹,挑上筷子打秋千。
第 071 章 持家
恭恭敬敬的送了一众吃的嘴角流油笑的红光满面的长辈亲眷们出了门,金鱼儿就进了灶间,蹲下身子挽起衣袖开始洗碗刷盘。
罗栀子见她眼里有活,并不因为是刚进门的新媳妇就缩手束脚的故意拿乔不干活儿,自然欢喜。撵了意欲过来帮忙的罗稻葵陈俊二人自去说话,自己则抓了把草木灰过来帮忙。
一壁洗碗,一壁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同金鱼儿说话。
告诉她家里的十二亩地分别在哪里,都是谁家给种着,租子又是几何;还有哪片山头上皂角树、无患子树最多;自家的柴山又在哪里;村里的两口水井并磨坊油坊又在哪里,规矩又是如何;去河边洗衣裳要从哪个码头下去……还有镇上哪家染铺染出来的料子最匀细;哪家杂货铺最会看人下菜碟,卖的酱醋会掺水;谁家收鸡子鸭蛋最为公道……
恨不得把那些个居家过日子的经验细节一股脑的灌给金鱼儿知道。
听得在院子里收拾桌椅板凳的罗稻葵并陈俊二人一头的汗,只会相对苦笑。
可罗栀子眼见金鱼儿听的全神贯注附和连连,就更是收搂不住了。说着说着又想把罗稻葵的喜好告诉金鱼儿听。可话都到嘴边了,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喜好什么不喜欢什么,两口子日日在一处,何必自己多嘴多舌。况且以往喜欢的,以后未必还会喜欢。以往不喜欢的,以后也不一定就喜欢不上。
若实在放心不下,过阵子自然就见分晓了,到时候亦是来得及的。
这样想着,心里头不免就又踌躇起来了。
即便她再打心眼里不喜欢那几个伯娘堂婶,但不可否认的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罗字。她们不好,自己也没有体面。
况且金鱼儿又是新媳妇,这才刚刚进门自己就同她说三道四的,她说不得就此后小看了罗家人外,还要以为自己是个喜欢搬弄口舌是非的小人的。
只到底亲疏有别,犹豫再三后,还是压低了声音把家里头那些个房头亲戚的品性脾气一一告诉金鱼儿听。
哪家可以常来常往,哪个说的话要在心里多转几个来回,一个都不曾漏下。
虽说把家里人的短处都揭了出来实在没脸,可到底总比一无所知吃了闷亏要好的多的。
絮絮叨叨了一下午,从灶间堂屋,一径说到了卧房。直到日头落山,才提了大包小包的吃食礼品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家。
看着二人远去,罗稻葵顺手关上了院门,朝金鱼儿笑道:“栀子很能说吧!”
金鱼儿忙垂下头去,点了点头,呐呐道:“小姑很好,什么都肯教我。”
罗稻葵就欢喜的点了点头,这一下午虽都没能同姑嫂二人说上什么话儿,可罗栀子都说了什么,他耳朵里还是刮进了一两句的。眼见罗栀子琐琐碎碎事无巨细的叽叽喳喳了一下午,自己这个当哥哥的都受不了了,可金鱼儿不但没有半分不耐,还听的频频点头,心里就敞亮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