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深人静的午夜时分了。
陈晋没有在他的新帐篷内睡觉,花了老半天的时间,魏巍终于在于营区附近的一个小凉亭找到他。
光着脚站在凉亭中央的石桌子上,手中拿着那把利剑横劈直砍,舞得又急又猛,狂风骤雨般一剑一剑都挟带着看不见的凌利,仿佛凉亭中的空气跟他有仇一样,连站在亭子外的魏巍都可以感受到那股杀气腾腾。
那可不是平常嬉皮笑脸的阿晋,也不是心平气和沉稳地打着太极的阿晋,当然,要不是前一天在床上浓情蜜意宠爱着他的阿晋。
优美的脸蛋冷森森地没有表情,漆黑深邃的两只眸子带着杀气,那是当年那个差点没有因为他闯阵而把他给宰了的那个神将。
魏巍倚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凝望着陈晋。
又是什么事情叫他不高兴到这样没表情了?
看着一旁的椅子上还放着两个啤酒罐子,他在心中暗叫不好。过去的经验显示这个家伙一旦醉了,什么跳肚皮舞啊、高声唱歌啊、裸奔啊等等奇怪的行为举止都有可能出现,他自己倒也还习惯,但三更半夜要是吵到其他人就很难堪了吧。
正思索的对策,一回神,这才发现桌子上那个人停下了动作,正朝着他看。
有点不太相信魏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喝了一点酒产生的错觉……
「你喝酒了?」
「……」
会说话,那应该就不是错觉了……魏巍的出现让陈晋一整天都紧蹦着的心神稍微松弛了下来,但那累积了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爽,也再也压抑不住。
「干!」
咒骂一声,用力把手中的剑往魏巍身旁的柱子丢过去,利刃的头没入了木头柱子内,力道之大让卡在柱子上的剑还在那抖振着。
「怎么了?」魏巍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高危险动作吓着,他很清楚陈晋的个性。
陈晋再怎么极端的盛怒,再怎么醉得糊涂,也不会拿魏巍的生命安全来开玩笑。
他是那种,就算是开着车子要掉入断崖,他也会再最后一刻把魏巍抱在怀中,宁可自己多惨些也不愿意所爱的人受伤的性子。
「干。」
「怎么了?」
「人不爽。」
「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林杯是同性恋,谁敢惹我?」
「……」
陈晋的气话让魏巍顿时明白了一切。
早就设想过了会有这样一天的出现,也许是出现在陈晋的生活圈,也许是他的。
他也早就做好了一些心情上的调适,就算是被嘲笑,就算是被异样的阳光批判,就算是必须丢掉所有努力经营着的工作以及所有的同事朋友,他都会心平气和地接受。
因为在他人生的旅途上,再也没有比陈晋更重要的人,再也没有比能够和陈晋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于是其他的人事物就变得微不足道而可以舍弃。
可是阿晋呢?
他也有像他这样先备的自我调适吗?
想也是无可能的,像阿晋这样石头脑筋的人,就算他实际上有着和魏巍一样的心情,但那『其他人事物微不足道』的想法,肯定没在他脑子里跑过。
看着陈晋,那表情又是懊悔又是那样地不愉快,想必直来直往又爱面子的他,这一天下来一定很不好受吧……魏巍越想越是心疼。
凉冷的夜风吹来,坐在冰冷石桌上的陈晋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T恤,刚又喝了酒,身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多余脂肪的他冷得直哆嗦。魏巍见状立即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走向前要帮他披上。
「麦(不要)靠近林杯,干!」不等魏巍靠近,陈晋手一伸用力推开魏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