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贵说的很谦虚。
“咱庄户人家,谁有啥大富贵。你们的日子,就是头牌的日子了,咱这十里八村能比得上你们的少。……再说,过日子,还是得讲究个安稳。一家子和和睦睦,亲戚朋友和和气气,比啥都强。”连守信道。
连守信是个庄稼人,一直过的都是比较清贫的日子。但是他对钱财富贵,却看的比较轻。简单地说,连守信就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他对物质看的淡,而对精神上的东西看的却比较重。
连蔓儿在连守信身上得出一个结论,是注重精神还是注重物质,其实与一个人读过多少书是没有必然的联系的。
“家兴赶年就十七了吧?”吃喝了一会,连守信又问。
“家兴生日小,冬月生人。等过年就满十七了。”吴玉贵答道。
“家兴十七,那是属鼠的不?”张氏问了一句。
“对,是属鼠的。”吴家兴忙应道。
“是冬月哪一天生人啊?”张氏又问了一句。
“冬月二十。”吴家兴老实地答道。
“啊。来,这汤凉了,喝这个,热乎的。”张氏就将凉了的汤换下,另上了一大碗热汤。
这一顿饭,说说笑笑的,直到天黑了,才算吃完。
…………
劳累了数天,这天夜里,连蔓儿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睡的特别沉。第二天早上起来,天已经放晴了。
“哎呦,啥时候了。”连蔓儿从炕上坐起来,看见外面的天光,就知道时辰肯定不早了。
“睡醒了?洗洗就吃饭吧,给你留饭了。”连枝儿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连蔓儿醒了,就说道。
“姐,你咋不叫我啊。咱娘她们早都去铺子里了吧?”连蔓儿一边抱怨,一边穿好衣裳、洗漱。
“你睡的可实了,娘没让叫你。”连枝儿就道,“今天也不用下地,铺子里人手够,娘说让你多睡会,等晌午过去吃饭、算账就行了。”
等连蔓儿洗漱完了,连枝儿已经替她将被褥都收拾起来,摆上了饭桌。
连蔓儿的早饭是花卷,还有昨天晚上的剩菜,刚才连枝儿又用大锅翻炒热了,给她端了上来。
“姐,你吃了没,再吃点不?”连蔓儿一点吃一边问。花卷也是昨天晚上剩下的,剩菜再经锅里炒了一遍,几乎都油酥了,也更入味。
“我吃过了,蔓儿你自己吃吧。”连枝儿就道。
“嗯。”连蔓儿答应道,“姐,一会你歇着,我帮你喂猪喂鸡。”
“等你帮我喂,鸡和猪都得饿的嗷嗷叫了。”连枝儿就笑,“我早都喂完了。你安生吃饭吧。”
“姐,今天爷他们都没下地吗?”连蔓儿听见外边院子里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就压低了声音问连枝儿。
“早起来咱爷带人去地里了,根本下不去脚,就都回来了。说是等吃了晌午饭,再去看看。”连枝儿道。
连蔓儿吃过早饭,刚收拾干净,蒋氏就来了,向连枝儿借线。
连枝儿就拿出自己的针线笸箩,让蒋氏挑。
“就这白棉线就成,”蒋氏挑了一卷线,“下地干活费鞋,就这两天,你继祖哥还有我就废了两双鞋了。我得赶紧纳鞋底子,再做两双鞋。”
蒋氏是个爱整洁、漂亮的女人,总是将自己、连继祖和妞妞打扮的利利落落的。庄户人家勤快、讲究的主妇一般都是如此。周氏喜欢她,与她的这个特点有很大的关系。不过,蒋氏还与一般的庄户人家主妇不同。她见不得补丁。
蒋氏、连继祖和妞妞的里外衣裳鞋脚上,从来就没有补丁。这在庄户人家,是很少能办到的。
“大嫂,要是下地穿的鞋,用棉线纳鞋底子怕不结实。得用麻线。”连枝儿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