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的蚂蚁,在现自己的渺小、在现一切都无力掌控后,那种打从心眼里弥漫而起的恐惧
谢甲儿淡淡开口:“要动一动了,不过也不用担心。”
梁辛心里纳闷,不明白什么叫‘动一动’,可还不等他开口询问,谢甲儿陡然叱喝一声,带动着结界一起,于虚空之中如电穿梭
在之前,结界之力足以抵挡乱流侵蚀,是以全不用理会外面,只要一路向上即可;但现在,乱流变得狂猛起来,单靠结界难以支持太久,所以谢甲儿要施展身法,于乱流中寻找一个个‘瞬间的空隙’,穿插前进。
谢甲儿的身法远非梁辛可比,于此间消失的同时,他就带着几个‘小家伙’从另一处现身,梁辛甚至都分不清,师兄究竟是在单纯地施展身法,还是已经祭起了天上人间的魔功
“是身法,不是天上人间。”谢甲儿看出了师弟的疑惑,随口解释了一句。
头晕目眩之际,梁辛还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目光兴奋:“你是咋、咋练成的?”
“遁入虚空几百年,我没死,自然也就练成了。”
比起初入虚空时,谢甲儿的感知、身法不知强了多少倍。他想飞仙,拼着险恶杀机,从仙光浓稠处一点一点向着暗淡处深入。整整五百年,无时无刻不再对抗乱流……
不知何时,最后一抹‘仙光’也消失不见,结界之外不存一物,只有浓浓黑暗。以梁辛的目力,也看不透这份纯粹到极点的黑。
除了谢甲儿,没人敢去凝视虚空,这份黑暗太浓稠,看得时间稍长,就会忽然失去方向、失去平衡,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仿佛失去,天嬉笑如此、梁辛如此、共承三蛮之力的大小活佛也如此
众人被谢甲儿护着,在无尽漆黑中不知穿梭了多久……小活佛有些忍不住了,望向卸甲儿:“还没到么?”
不用谢甲儿开口,梁辛就代为答道:“估计已经到了。”
大小魔头的功法一脉相承,虽然修为上远远不如师兄,但梁辛也能感觉到,现在谢甲儿的纵跃,和先前大不一样。
之前谢甲儿无论如何移动,大方向始终是向上而去;而不久前开始,谢甲儿虽仍在闪电般游移,但止住了向上的势头,他只在附近‘跳来跳去’,借以躲避乱流冲击。
小活佛眨巴了眨巴眼睛,又使劲向外看了看,神情里更纳闷了:“到了?那五金奴才在哪?”
对朋友,梁老三一向耐心不错:“应该就在咱们附近,不过这里漆黑一片,咱看不见罢了。”
小活佛撇嘴:“五金奴才互殴,不往外崩火星子么,总得有点亮儿不是?”
梁辛咳了一声,无奈摇头:“虚空深处的乱流,连仙光都被吞噬,更别说火星子。”
“没火星子,怎么也没声音,应该叮叮当当乱响成一片才对。”
这下连梁辛都不耐烦了:“一个道理,光都不见,声音自然也被乱流吞掉了。”
小活佛眉头大皱,不知该说点啥,憋了一会,突然念了句佛偈,随后满脸庄严:“大音希声,是以难得闻听……”
旁边的天嬉笑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佛爷,混了,‘大音希声’出自,是老道的词儿。”说完,丑娃娃也不敢去看小活佛的脸色,赶忙岔开话题:“虚空之中不见声光,不过……仙界壁垒又在哪里?”
这倒把梁辛给问住了,在他以为,仙界壁垒虽然不会真是个鸡蛋壳的样子,但总要有个实实在在的形状,就好像修士布下守护法阵那样,比如一盏红色光壁什么的。
谢甲儿一反常态,神情漠然并不多语,对其他人都不理会,但见到梁辛有疑惑时,他还是会开口:“壁垒无形却有质,不可见,不可辨。”
谢甲儿解释得很简答,其实真实情况事关‘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