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话,人间只怕会越来越乱吧。
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不管它是什么。
想好,然后重要的是动手去做。
我是这么想,也是试着这么做的。
在这样的风雪天里,你走动的时候,身体有活动运转,还不觉得太冷了,但一停下来,风就好像刀子那样狠狠地割着你的脸。
我选了一处高大的杉树,在它离地两丈来高的一处大枝杈上潜踪隐迹,这杉树的周围也长了好几棵同样高大的杉树,枝桠交互,枝叶间有许多积雪,隐蔽性很高。这片杉树林下是两座相隔四五丈许的新坟,一座是半个月前才葬下的,另一座则是五天前才葬下的。
如果,我是那疯癫的食尸鬼。
那么我就应该选择它们下手了。
**分的新鲜加上一两分的腐臭——突来的大雪扮演了调料师父的神秘角色,这样的食物很难得。
但这一夜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并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除了几处寻常的积雪跌落声。
眼瞧着天快亮起来了。
我只好打着哈欠,悻悻地回去了。
第二天,大雪还在继续。
天寒地冻的,我们一时是赶不成路了。
幸好,薛老太并不急。
所以我们也不太急。
夜里的蹲守仍然继续着,但是一无所获。
第三天的晌午,事情突然有了变化。
一群捕快们领着两个和尚,在客栈里住了下来。他们一行人已去紫金山看过,据说很是得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两个和尚只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长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且胖的那个长着一对斗鸡眼,脸很白净,矮且瘦的那个有一个小鼻子,浓眉大眼,他的耳垂大且长,显出一种隐隐的福相。据跟去的一个小伙子说,这两个和尚对几种常见经文特别熟练(能倒背如流),会上几手拳脚功夫,那个高且胖的和尚更能空手断砖劈石,功夫是呱呱叫的啊。粗粗看起来,他们是一对生有怪相,表现平平的和尚,只是他们的名头大得很,怪吓人的——高且胖的那一个叫“震天尊”,矮且瘦的那一个唤作“喝地宝”,那喝地宝管震天尊叫师兄,这两个生相怪异的和尚——加上他们还喝酒吃肉,只半天下来便给客栈引了不下于平日两倍人数的食客和为数众多的围观闲客。
眼见生意兴隆得一塌糊涂,当掌柜的一高兴,拍着手,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把那震天尊和喝地宝接连下来的几天饭钱都给预免了。
有那好奇的闲人问:“大师,你不是当了和尚吗?怎么能不守佛戒,连破酒戒和荤戒呢?”
那震天尊听得,只是鼻子里哼哼,不大理会,他的手不离台,大口大口地夹菜吃肉。有一会儿,他把目标定在一大块肥嘟嘟的肉上,偏偏他的斗鸡眼有点严重,夹来夹去,折腾了小半天,也只夹住了一根瘦长的青菜,围观的人不知情,还以为他在表演什么筷子功,有几个闲汉竟跟着鼓掌喝彩起来。胖和尚摇了摇他的大头,纠结半天,终于放弃了那块大肥肉,他将错就错,索性把那根瘦长的青菜放进嘴里,嚼得格格响。
这胖乎乎的震天尊虽不大理人,一旁那瘦小如猴的喝地宝却早已轻轻转过头来,冲那提问之人微微一笑,便要开口。
旁边早有一位捕快喝道:“还以为你问的是什么稀罕事儿,震天尊、喝地宝两位大师修为精深,不拘于寻常戒律,你怎么可以把他们当成一般的和尚看待?”
喝地宝双掌合十,一对眉眼都眯眨得弯弯的,他朝那捕快微微鞠躬,口中兀自念颂着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提问之人还想说些什么,早被一旁闹哄哄的几个看客给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