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已被什么撕成了三两段,肚肚肠肠混着黑黑的血流了一地。那颈项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明晃晃的铁项圈,死相虽惨,那脸上的神情却很安详。不远处是三两件粉红的衣裳,有一个暗淡的长生锁跌落在一滩兀自颤抖着的肉泥之上。
我的心情如潮水般急剧起伏。
蓦地,慕容嫣儿转身轻轻抱住我。
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分明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在滚动。
她颤声说:“为什么会怎样,到了后面什么也没有了,连一只温暖的小狗也不肯留给我。”
慕容嫣儿哽哽咽咽抽抽噎噎的,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好像从来没有哭过。
所以她哭得很突兀、很大声。
这样的时候,我能说什么呢?
这样的时候,我又能做什么?
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出。
人世间的艰难,生命里的脆弱。
到了这一刻,我忽地都明白了一些。
天上飘下了许多许多的灰烬,高低快慢,起转沉浮。
我像个傻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乖,好姐姐,别哭,别哭……”我说。
但慕容嫣儿仍在哭。
她哭得很大声。
声音里满是说不出的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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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风雪小客栈(上)
我们的队伍现在有三个人了,新增加的是一个发白如雪,精神矍铄的老妇人。
司徒南呢?
他昨天晚上已经匆匆走了,去追踪归辛树了。
临别前,司徒南把我拉到一边,略略交待了几句。
原来,在此前的打斗中,他已经在归辛树的衣服上做了点标识,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淡香。
这种香味极轻极淡。
换作别人即使怎么费力去闻也绝难闻出。
但司徒南却不一样,他的鼻子灵巧得很,竟像只敏捷的狐狸一般可以远远追踪地这种香味。
作为一个朋友,我只能提醒他多注意。
毕竟谁也不知道归辛树会不会再次变成归伯劳……
那么,老妇人是谁?
说实在的,我们一时也不清楚她是谁。
老夫人只记得自己是薛老太。
别的就好像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甚至连自己怎样来到这个村落,又怎样被困在一座着了火的小院子里都一一忘了。她一个人离家出走,只是因为她接连几天梦见自己故去的双亲托梦,说是在坟墓里住得不踏实。她觉得很奇怪,自然就很想去看个究竟,很想去拜祭拜祭他们。
可是她的家人不太高兴,以为只是一个怪梦而已,又因他们家这位老寿星的双亲故坟在极远极深的山里,路径曲折繁复且不说,沿途又多猛兽凶禽,几次闹出了随行人员离奇失踪之怪事,早在她还没有嫁过薛家时,就已经停下每年一度的清明祭祀了。
你也知道的,老人家认定的事,可以固执(或坚持)到什么地步。带了一种非去不可的好奇心和执念,她就几次三番地说,家人不听还反过来劝她,几次三番,她听也不听。到了后边,家里怕她一个老人家偷偷跑出去,竟然把她锁了起来,平日里只派了一个小丫头听候她的使唤。再后来,她用了点小法子,趁着大深夜人静的时候,竟一个人偷偷地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是怎地就到了这里。
我们发现薛老太时,她的气息已弱如游丝,奄奄待毙。幸亏司徒南会些医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