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陵城内。
看着远处逐渐平静下来的梧织巷,老张头紧了紧衣衫,拎着水桶蹒跚着往回走去。
“张叔,你做什么去?”
“哎,老张头,别不理人啊!”
路过的几处宅子,有人正悄悄开门抬头观察着外头的情况,看到从他们门前路过的男人,忙打招呼道。
被唤作老张头的男子瞧着有五十多了,十分憨厚老实的模样。
只是脸上有些疤痕,瞧着怪吓人,让人不敢多看。
被人拦下,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我瞧着梧织巷着火了,想去救火来着,不过看如今火势控制住了,就回来了。”
拦住他的,是一对母子,儿子年轻些,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母亲则是四十出头的模样,瞧着很是泼辣利落。
听到梧织巷,那女子表情微变。
“梧织巷,张叔,你还记得之前的……”
男子没说完,就被他母亲拽了一把,狠狠拖了回去。
“行了,老张头,外头不太平,快回去吧。”
那泼辣女子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急匆匆关上了门,不想和老张头多说的模样。
那老张头也不在乎,拎着水桶慢悠悠往回走。
屋内。
年轻男子还有些不解。
“娘,你……”
“你刚刚提那晦气事儿干什么?老张头他在之前主家家里手脚不干净被撵出来的,这事儿这么不光彩,你还敢乱提?!”
年轻男子却无所谓摆了摆手。
“张叔脾气那么好,他不会在意的。”
可女人还是狠拧了儿子一把,不准他再乱说。
打发儿子去砍柴后,女子坐在院落的凳子上发了会儿呆。
这个老张头的主家,可是不能触碰的逆鳞。
几年前孩儿他爹提过一次,差点被老张头给拿着镰刀砍了。
虽然后面主动拎着肉来道歉了,但女人还是记忆犹新。
只是,她心里也是有些疑惑。
老张头的主家到底是哪家?
这么多年了,还让他念念不忘。
而此时,老张头也已经回到了他那有些破败的房子里。
他放下水桶,慢悠悠走到后院的杂物间里。
一进屋子,刚刚还有些迟缓的老张头迅速利索了起来。
他搬开一堆杂物,从木柴堆里头抽了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木柴。
然后,举着它走到墙角,将那木柴塞到了一个瞧着好似是老鼠挖出的洞中。
过了片刻,墙角处竟缓缓露出了一个一米宽的空洞。
老张头干脆利落跳了下去。
地下。
一处丝毫不逊色于东方随之之前卧寝的房间内。
东方随之静静坐在桌子前,借着明亮的烛火,正在看着一本史记。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眸望去。
是卞明瑞。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东方随之十分熟悉的面孔。
东方随之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道。
“张夫子?”
这下,他真的是有些意外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
兄长和自己的西席。
张元恩,他曾经也是大雍的举人,入朝为官后仕途郁郁不得志,后因丁忧回乡,机缘巧合进了东方家做了西席,负责府上公子的诗书启蒙。
他教了东方晋之两年,但教东方随之却只有短短半年。
因为,他醉酒后对府上婢女无礼,被东方晋之直接发火撵了出去。
因此事,当时东方赟还训斥过东方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