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州,那里是大雍文脉之地,也是大雍文宗第一世家公仪家的祖地。
“你想让公仪家的人出来说话?”
圣上迅速抓取到了宣明曜这段话中的重点。
“儿臣听闻,公仪家主家嫡脉的二公子公仪度,便在此次郓州的乡试名册之中。”
公仪家世代都有入朝为官者,只是,为了防止自家儿郎在仕途上被繁花锦簇迷惑失了本心,公仪家立有家规,凡公仪家儿郎,入朝为官不得官拜三品以上,若官居高位仍执意留于朝堂,便卸去公仪二字的姓氏,从此与公仪家再无瓜葛。
公仪家先祖曾言,若为官,无论一品还是九品,皆能为国尽忠,为民效力。
但若是心中只有高位,一心仕途攀升,不过是辱没了公仪家诗书礼教的培养,更将整个家族卷入漩涡之中。
而这数百年来,对于将姓氏看得比自己性命都要重要的公仪家人来说,愿意抛却公仪二字选择仕途前景的人,也不过三人而已。
公仪家的人若愿意出来做这个带头之人,的确对于天下学子来说更具信服力。
只是,公仪家肯吗?
似乎察觉到了圣上的顾虑,宣明曜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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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父皇信任儿臣,儿臣愿往郓州飞鸽传信一封。便是不成,傅大人亦有一至交好友汪氏,亦是今期乡试学子,有解元之才,可为一试。”
“看来,你在入宫前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圣上看着在朝政上越发得心应手的宣明曜,心中也是感叹。
比起太子刚刚只让安抚学子的平庸应对,的确是明月奴给出的解决办法更为可行。
“为父皇效命,乃是儿臣本分。”
依旧是滴水不漏的效忠之语。
“只是若是如此,对那些罪臣用刑,需得是重刑了。”
圣上轻叹一口气。
他当初为何保下那些人,无外乎是因为牵连甚广,其中不乏门阀世家,朝中重臣。
动一人不要紧,怕的是背后的家族因此震动,更影响了朝廷上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面。
可如今为了安民心,不光要罚,且用的刑罚只能比舞弊一事更重更狠。
如此,方才能证明自己未曾姑息养奸之心。
“身为臣子,自当为君王效命。父皇有爱才之心容他们活到了如今,他们自然也当为父皇、为朝廷、为大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宣明曜的这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得颇有讽刺意味。
不过此时的圣上也没了心思去细究琢磨这些。
他只是静坐在那儿,仿若一尊神像一般一动不动。
宣明曜并不着急。
她知道,父皇一定会同意的。
他最会权衡利弊,不是吗?
如今只有处置掉这些人,才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无论对他,对朝廷,还是对于他之前妄图平衡的那些世家而言,都是如此。
父皇,您不愿处置他们,儿臣却不想放过他们。
左右他们一个个都不算干净,您摘干净了舞弊一事,儿臣照样能用第二种、第三种、更多种的罪名送他们下黄泉。
有错当罚,有罪当惩,谁也逃不过!
不是什么事,都能糊弄过去的。
果然,沉默了许久,圣上还是点了头。
“去办吧。”
“是,儿臣遵旨。”
宣明曜恭敬行礼领旨。
:()惊!嫡公主她每天都在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