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以公仪文君为诱饵,放出一个信号,好让暗中蠢蠢欲动的势力都再度动起来。
而剩下的两个人选,也都十分微妙。
崔家,曾出过两任皇后,两任太傅的豪族,先祖更是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功臣,不过是近两代中家族并未有合适女子送入宫廷,所以暂时被陈家压过了一头。
但若论起底蕴,崔家也是半点儿不输的。
至于惠和县主贺兰翊,她的家世略弱上一些,虽然出身侯府,但在皇都中,侯府众多,平阳侯也并不官居要职,贺兰家算不上一等一的厉害。
可贺兰翊这个人却不简单。
她县主的封诰,来自她的命格。
据传,她出生之时冬日里百花盛放,连下了数日的大雪也骤然停了下来。
后有上师为其测算命格,说她是大富大贵的福星命格。
此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父皇也曾以为是平阳侯故意为这个女儿造势,还特意将其传进宫敲打。
可后来玄都宫的上师也为贺兰翊测算了一番,说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富贵命格。
圣上这才赐下了县主的封位,暂时止住了皇都内的议论,也算全了她的富贵命格。
一个文宗大族之女。
一个老牌世家嫡女。
一个命带祥瑞之人。
父皇挑选的这三位太子妃人选,还真是各有各的好处。
嗤笑一声,宣明曜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屑。
大抵每个帝王在自己从盛年走向逐渐衰败之时,都不喜欢看到眼前太过优秀的继承人。
所以,会用尽各种手段去挑拨周遭的一切攻击和挑战他之前所选定的承继之人,美其名曰,考验。
父皇是想考验元景吗?
不!
他不过是想彰显自己帝王的权力,是想告诉所有人,也告诉他自己,他依旧对朝廷、对后宫、对江山万民有着绝对的操控权。
以此,来抵消自己面对日渐衰败的身体所不受控制产生的恐慌。
就像用元颖的婚事威胁自己一样,过于出色的孩子,总会让他不自觉地惶恐不安。
“本王知道了。”
宣明曜轻点了点头,看着江寅退出殿内后,她走到内室的书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信,而后右手食指两长一短地轻叩桌案。
很快,窗扇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宣明曜的身后。
“将这封信送往郓州公仪家,交到公仪文君手上。”
“是。”
接过书信后,那道身影又再度悄无声息消失在了屋内。
而宣明曜并没有急着去休息,她坐在书案前,看着不远处刚刚让桐君挂起来的大雍疆域图,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如今已经二月中旬了。
下个月,漠北、安南、西越、东夷四国使臣将抵达皇都,洽谈互通商路一事。
而根据情报,此次漠北派来的使臣,正是如今漠北汗王的第四子,漠北四王子拓跋侑。
而此人,也是自己上一世的第二任丈夫。
他并非老汗王最重视的儿子,最后却靠着弑父杀兄的狠辣手段,坐稳了汗帐。
可惜,最终他也死在了自己儿子的刀下,死在了一样的阴谋算计中。
如今,倒是要见故人了。
想到在漠北所遭受的那些折辱,想到拓跋侑曾给自己带来的那些噩梦……
宣明曜轻蔑一笑。
既然来了,那便别走了。
正好用他的性命,来好好做一做文章。
父皇太平日子过久了,早已不把漠北的威胁放在眼中,就连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