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眉头。
一年的光景,根本不足以彻底荡平漠北。
漠北人全民尚武,便是女子也可上战场杀敌,这便造就了他们全民皆兵的国情。
而大雍这些年来重文轻武,虽说不至于毫无武将可用,但就算能够选出足以担当重任的主将,底下的士兵却是无法直接和漠北抗衡的。
毕竟这些年来朝廷一直不注重对士兵的培养。
只能说养着军队,却未曾将其好好磨砺出锋芒。
与漠北的直面战场上,大雍只能用人命去填平这份差距。
这场战争,必然会很难打。
三年?
五年?
甚至更久。
他有生之年,是很难看到攻破漠北之日了。
所以,他必须要选定一位强硬一些的继承人,在他死后,依旧可以秉承他的意愿,持续不断地朝着漠北增兵施压。
直到最后,战胜漠北,将大雍的疆土再北进一步。
那个继承人,会成为大雍历史上一统北疆的第一人。
而自己,作为这场北征之战的发起者,也将名留青史,成为这份功勋的缔造者。
这便是圣上毕生所渴求的东西。
青史留名,得到全天下乃至后世万万世子民的认可。
所以,他并不看好宣元景。
他太温和了。
一个温和的君主,放在过往,自己虽也会有不满,但看在他如今是自己唯一能承继皇位的皇子份上,这些不满也是能够压下的。
但如今,不行。
他的温和,只会让他在自己死后,畏缩地命令大军撤回,继续和漠北维持着那虚假的和平。
,!
自己所做出的攻打命令,将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别说名留史册,他日后怕是只会在史书之上留下一句决策失误的荒唐点评。
这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本以为明月奴会支持主战。
毕竟她一向风格就是如此。
却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也有支持太子的意思。
难道在战事之上,她也怯懦了?!
好在,宣明曜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的疑虑。
“太子所言确有一定道理,但儿臣却不以为然。难道这些年来,大雍对待漠北还不够宽仁吗?六十年前,漠北挑起战事,屠戮北疆三十六座村庄,造成近万百姓惨死。大雍将士俘虏了三千余名漠北士兵,打算血债血偿,以这些士兵的血祭奠百姓亡魂。可那时漠北提出和谈,最终,为了两国和平,大雍放了那些士兵,换来了六年的边关安定。”
“十二年前,漠北抢掠乾北马场,大雍损失了四千多匹精锐战马,可在两个月后,漠北军营瘟疫爆发,也是父皇您命人前去给漠北人送去良药,才救了那一军营的士兵。难道如此举动,还不够上国风范吗?”
宣明曜不着痕迹在自己父皇那有限的功绩中寻找一些可以拿出来说的点。
尽管她也早已从元定安处得知,当初让人去给漠北军营送药,纯粹是父皇自己不想打了,他承受不了战事带来的银两和军需消耗,更无法承担若是一直打下去失败的后果。
当时大雍虽然看似占据上风,但实则也是腹背受敌。
国库银两不足,西越虎视眈眈。
父皇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
所以,他选择用所谓的恩情,换来一次和谈。
当然,宣明曜如今提起,自然“褒扬”的是圣上宽仁的行事,以及贬斥漠北的不识好歹。
“这些年来,大雍对待漠北的仁心,何曾换来他们的真心?漠北屡次冒犯我大雍,明面上看是他们贼心不死,依旧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