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都选定了是吧?”
张盼儿坐在凉亭中,翻看了两页书卷,却始终觉得心思静不下来。
知云陪在她的身边,听到这问题,忙安慰道。
“陛下此次只选了两位妃嫔,想来不过是为了走个过场。娘娘,您不要灰心。您到底和陛下有着多年的情分,陛下就算一时被奸佞蒙蔽和娘娘您生疏了,可终究还是会念着您的好的。还有祉王殿下在外头,他最是孝顺,定然也会帮娘娘您求情的。”
“情分?陛下对宸贵妃的那才叫情分。宸贵妃不能生,便变着法儿为她寻个孩子,如今竟是连她的同胞妹妹都弄进宫来,想来打的便是去母留子的主意。本宫比起来,算什么?至于祉王?他都不是本宫的儿子了,求情又有什么用。”
张盼儿冷笑一声,提起宣元曦的时候,仿佛那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且如今性命垂危。
她的言语冷漠得仿若那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没有一丝感情和牵挂。
知云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这些时日主子判若两人的态度,她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去。
突然,张盼儿捂着嘴剧烈干呕了好几声,知云也立刻蹲下身来为其倒茶拍背。
“娘娘,您这样已经好几日了,是否是肠胃不适?奴婢去给您请太医瞧瞧吧。就算陛下禁足了您,可您到底是妃嫔,叫太医来诊脉天经地义,他们也不能阻拦的。”
可张盼儿在干呕了几下过后,淡淡摇了摇头。
“不必,本宫的身子自己清楚,没什么大事。若是叫了太医诊不出什么,又要惹得陛下不喜了,如今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云见劝不动,也不再提。
是夜。
张盼儿并未入睡,而是披着外袍坐在床榻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终于……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原本在外间守夜的知云身子软软倒在了地上,一个身着内侍服袍的男子不紧不慢从她身上跨过,朝着寝殿的内室走来。
“那些看门的内侍,当真没问题吗?”
张盼儿头都没抬,显然对来人已经十分清楚。
“放心,他们拿了银子,到了时间自己自然会避开,奴才也派人盯着他们了,不会发现什么端倪的。况且,奴才一个内侍,便是深夜进了娘娘您的寝殿,那又有什么呢?”
听到这儿,张盼儿冷笑一声,抬头看向来人。
“应升,是时候该让陛下知道我的身孕了。再拖延下去,宣元曦一死,这身孕再爆出来,可就不是最好的时机了。”
原本,她是打算多养些时日,等宣元曦死讯传出之时,再顺势昏倒,将身孕的事亮出来。
如此,陛下总会多几分怜悯之情,对这孩子也多了几分移情的关注,自己复位也是指日可待。
但应升却否决了她的想法。
他说。
“你想将这孩子和祉王绑定在一起,可曾想过,祉王某种程度上是被陛下害死的。这毒当真无解药吗?既然无解药,为何陛下这些时日稳如泰山。你也说了,当日查出中毒之时,陛下可是慎重紧张得很。”
有些话,在这宫里没办法说得太清楚,但几乎人人心中都有猜测。
“你若将此次身孕在祉王身死后爆出,这孩子几乎就成了祉王的替身,你想要陛下的愧疚,但可曾想过,陛下给予的,可能不止愧疚,还有忌惮。祉王死了,他原本可以将此事抹过。可这孩子的存在又会提醒着他,让他时时铭记。有这样一桩心结在,娘娘觉得陛下是会看重这个皇子,还是将其推得越远越好。”
张盼儿最后赞同了应升的想法。
身孕要尽快爆出,在宣元曦还未死去之时。
如此,这孩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