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天命吗?我不服!凭什么!”
宣明曜一拳击在了那铜镜上。
铜镜毫发无损,宣明曜的手却是鲜血淋漓。
不过如今已死状态的她,也感觉不到这份疼痛了。
她的恨意滔天,根本无处宣泄。
凭什么!
凭什么她和自己的弟弟以及母亲,就要给所谓的天命之女做垫脚石,用他们的命,成全她纪容卿的光明前途?!
铜镜上缓缓浮现了一行字。
“以命为赌,天命可逆,成则逆天改命,败则不入轮回。敢誓否?”
不入轮回?
这有什么可惧的?
“敢!”
宣明曜紧紧抓住那铜镜,一字一顿道。
“我不信天命!便是天命所属,我也要同她斗上一斗。动我所爱之人,断我亲缘之命,天命之女又如何?天命之力又如何?既然你找到了我,便代表你也并不认同这所谓天命之女吧!我敢!以我宣明曜的性命和后世轮回为赌,逆天改命,博一个未来!”
片刻后,铜镜上浮现了简短的两个字。
“誓成。”
而后,宣明曜便失去了意识。
待她清醒了过来,自己便回到了七岁之时。
自己的弟弟还活着,母后也还活着。
一切,还都未被天命二字所逆转。
这个时间,是纪容卿入宫的第三个月,也是她避宠三月后决心争宠的开端了。
刚刚绿绮说了,她已经得了淑字为封号,父皇对她的宠爱已经开始了。
按照自己的记忆,马上纪容卿就要开始飞速的晋升之路。
短短半年便坐到了九嫔之首的昭仪,而后便是怀上了那位未来的天子五皇子。
生产之时,她差点出大红丢了性命。
也正是这次生死时刻,让父皇不顾满朝文武反对,赐了宸字给她做封号。
在那之后,不过两年,一对龙凤胎,将她牢牢送到了宸贵妃这个位子上。
母后也在这份圣宠和太子弟弟的薨逝下,彻底走向了疯狂。
“皇后娘娘千秋金安。”
门口处传来的请安声,让宣明曜瞬间回过神来。
她忙自己撩开床帐,看向了门口处。
很快,屏风后出现了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
那女子二十多岁,一身牡丹洒金菱锦长袍,凤钗珠冠,头梳高髻,庄严威仪。
正是宣明曜的母后,如今大雍的中宫皇后陈氏持盈。
“明月奴,你怎么自己坐起来了?公主身旁伺候的人呢?!公主病着,怎么不在跟前伺候,一个个要翻天了不成!”
明月奴。
那是陈皇后为宣明曜取的小名。
陈皇后生她之时,曾有胎梦,一轮明月落到了她的肚子里。
于是,便和圣上相商,为宣明曜起了明月奴的小名。
意为,落入了我怀中的月亮宝贝。
宣明曜已经许久未曾听见这个称呼了。
十多年了,母后去了的十多年里,再没有人唤起她这个名字。
她也不是任何人的月亮了。
“母亲!”
宣明曜敛下眸子,藏住了所有不符合如今年龄的神色和思索。
而后,赤足下了床榻,直接扑到了陈皇后的怀中。
口中直呼母亲,竟不是公主该称呼的母后。
“怎么了,明月奴?”
陈皇后一把抱住女儿,脸上满是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