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只会觉得这一切是天意,是巧合,所以他才能够在桑月见彻底病倒之前见到她,并得知这一切的“真相”。
他浑然不知,从他踏出承庆殿的那一刻,元景宫内的明夏就已经去长清宫传话了。
而长清宫是回紫宸殿的必经之路。
桑月见掐算好时间,自然会让这箜篌之声在最恰当的时候响起。
至于父皇去不去,那不要紧。
这次不去,还有旁的机会。
更何况,宣明曜也算准了如今父皇怕是早已厌烦了纪容卿,桑月见这个昔日宠妃正是最容易挑起他心弦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纪容卿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何种表情?
她这些年在紫宸殿的日子也不算好过,所谓的天命之女光环在人有了防备之心的情况下就没那么好用了。
因着子嗣艰难这件事,父皇对纪容卿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心结。
更何况,她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拉拢人,更是展现出如此的魅惑人心的能力,父皇怎会不忌惮?
从紫宸殿这三年间陆续消失的那些内侍和宫婢,宣明曜想,怕是父皇心里又有了新的算计了。
纪容卿是在第二天才知道了圣上册封了桑氏为贵妃的消息。
她呆坐在屋子里,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贵妃,那可是仅次于皇后的位置,还赐下了宸字为封号,这简直是明晃晃的偏爱。
最关键的是,陛下昨夜留宿在了桑月见的宫中。
这些年来,一直给纪容卿最大安慰的,便是圣上对她一直是独宠。
虽说宠不宠,纪容卿心里还有些嘀咕,但的确这三年多以来,都是她在这后宫中一枝独秀。
这也是她最大的倚仗所在,更是她能够在后宫众妃甚至皇后面前趾高气昂的底气所在。
但如今,这个独宠的神话被打破了。
“那个病痨鬼,不是咳症三年了吗?怎么就突然复宠了?难道她是装病?果然是皇后的人,真是好深的心机和算计!”
纪容卿那清雅的面庞上,浮现了与其长相气质完全不符的怨毒之色,让整个人原本高洁出尘的气质都荡然无存。
霁云早已习惯了纪容卿这副模样。
她跟着纪容卿也马上七年了,伺候她的时间越久,她越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些奇诡之处。
明明不是什么品性高洁的人,却偏偏外貌气度都是清冷如仙一般。
一些初见她的人更是会仿若失了心智一般被她吸引,对她敬若神明,就好似当初的自己。
每当她露出怨毒的表情之时,她身上原本那股脱尘出俗的气度便会瞬间消散。
但一旦等到她收敛起情绪,那气度又神奇出现了。
气度风华这种东西怎么还会时有时无呢?
真是,离奇而又可笑。
听到纪容卿此刻的抱怨,霁云只是轻笑了笑,一副体贴主子的模样凑上前去。
“娘娘您太心急了,奴婢这不还没说完吗?听闻,这位宸贵妃三年间日日跪祷为陛下和大雍祈福,陛下这才给了她这个位份,想来只是感动罢了。而且,奴婢悄悄从成御医那里探了点儿消息,据说这位宸贵妃因为三年间日子过得太清苦,身子已经彻底垮了,根本不可能再有孕了。”
“一个不能有孕的妃嫔,她就再得宠,也威胁不到娘娘您啊。”
“不能有孕了?!”
纪容卿瞬间来了精神。
居然不能有孕了!
“那陛下还如此看重她?!在这宫里不能诞育皇嗣的后妃,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她也有脸在陛下面前伺候,本宫若是她,不如一脖子吊死。”
这话说的霁云眉头一皱,只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