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陛下的地方,臣妾替她赔个不是。陛下龙体要紧,莫要恼怒伤身。”
这话说得,还真有慈母心肠。
若是陛下刚刚没看到陈皇后那一丝下意识的反应,说不准他就信了。
“明月奴说,她想自请下两江去替朕整顿两江官场的贪腐之风,更说此事是她和太子的赌约,她要赢下太子这一筹,所以写了策论在紫宸殿长跪不起求朕。刚刚,被朕骂回永宁殿去了。”
什么?
陈皇后立刻提裙起身跪下。
“是臣妾教养失职,请陛下责罚。”
“哦?你不为明月奴分辩几句?”
陈皇后勉强撑起一抹笑。
“陛下,乐安是公主,自该是温柔娴静,陛下允准她入崇贤馆和猎苑学习,已经是格外开恩。不想她如今竟是如此放肆,竟生出了如此不容于皇家和礼教的念头。这一切都是臣妾这个母后之过,无颜分辩。”
不容皇家和礼教。
这句话说的可是极重了。
尤其,还是从皇后这个母后嘴里说出来。
若是传出去,明月奴的名声可就毁了。
“你对她倒是极为严苛。那你说,朕该如何处置明月奴?”
圣上沉声道。
边说,他的眼神边紧紧盯着皇后,想要从她的脸上窥探到此时皇后内心的想法。
可皇后此时的面上,只有一副端庄的皇后面具,看不出她的悲喜。
陈皇后略沉默了片刻,而后低声道。
“请陛下撤除乐安与众皇子一起学习的特权,将她好好拘在永宁殿中。她如今已经十四了,再有几年便该议婚,这几年她各种争强好胜,全无女子的柔顺之德,女红这些也都搁置下了,臣妾正好趁着还有几年功夫,好好教导她,免得来日出嫁,失了皇家体面。”
这是要彻底废掉明月奴的全部特权了。
“这般有些严重了吧。”
圣上似笑非笑道。
更是看似给了陈皇后一个台阶。
可陈皇后却更坚定了语气。
“乐安身为公主,这几年处处与皇子争强好胜,臣妾早就觉得不妥。如今她更是生出这般礼教不容的叛逆心思,臣妾实在不能放任她这般下去了。还请陛下下旨,让她好生思过。”
说着,还重重叩首下去。
皇后过往,可是甚少行这般大礼。
这态度坚决到,恨不能立刻让朕处理了乐安。
缓缓转动了下手上的扳指,圣上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看来,终究还是太子在皇后心目中的地位更要紧一些。
哪怕是之前如此疼爱明月奴,如今也可以亲手废掉这个女儿。
皇后,还真是个好皇后。
“行了,朕心中有主意了,你也莫要如此担忧了。朕还有折子要批,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圣上干脆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