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在皇都内有什么爱慕之人,所以担心两江的风流轶事传回去,影响了自己的婚事?
张聘心下微动,而后低声道。
“我这个女儿原本可是有一桩好婚事的。如今莫名其妙就失了清白,婚事毁了不说,人也吓着了。谢大人难道不该为此负起责任吗?”
张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谢望之。
谢望之的脸上几乎瞬间出现了一抹抗拒和惊慌。
抗拒,张聘能够理解。
可是惊慌……
“怎么,谢大人看不上我张家的门楣?那也无妨,既然我这女儿已经失了清白,她也无颜面继续苟活于世了。谢大人自可离去,我这女儿也会用自己的性命,来保全张家全族女子的名声。”
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哪怕在面上看女子是被迫失去了清白,可当那强迫她的男子不愿负责之时,她们便要用自己的性命去维护家族所有女子的名声。
或是自愿,或是被迫自愿。
她们的清白仿佛是第二条命。
一旦没了,一辈子也就毁了。
张淼漪听到这里,知道自己的好父亲是需要自己表现的时候了。
她披着锦被,悄悄擦掉了眼角的一点泪水,而后哀泣道,“既然谢大人如此决绝,小女子也愿以死护我张家门楣清风,更为我自己讨一个公道。这朗朗乾坤,难道皇都来的大官就能如此一手遮天吗?!”
说着,披着被子便朝着一旁的花桌撞去。
张聘更是连拉都没拉。
还是谢望之,他仿若一瞬间神力附体,一把抓住了张淼漪,硬生生带着她两人一起狼狈摔到了地上,这才没让其撞到花桌上。
那花桌如此坚硬,撞上去人必死无疑。
他倒不是多么怜花惜玉,而是这张家小姐一死,他背的罪名就要更多了一重。
最关键的是这张家小姐刚刚说的话。
皇都来的大官。
她太尖锐犀利了,直接将谢望之所做的事和他巡察使的身份挂钩了。
如此一来,牵连进去的,不光是他自身,更有陛下的圣名,皇家的威严了。
若真闹大了,不光官途毁了,自己的性命怕也是要被盛怒的陛下给料理处置了。
谢望之虽然颇有才学,但司农司的那些岁月里,他一开始得永安王看顾,后来又得了圣上看重,同僚也没人设计陷害于他,他这一路走上来也算得上是顺风顺水,哪里见过这种动辄要死要活的局面。
“张大人,如今一切都太过匆忙,待我办完差事回到皇都后,必定三媒六聘迎娶张小姐过门。如此,可好?”
谢望之如今只能暂时采取拖字诀了。
或许拖上几个月,事情能出现新的转机也说不定。
张聘嗤笑一声。
“那就请谢大人先写下婚书吧。”
想拖?
写下婚书,交予官府,便是有了正式的名分,便是日后想悔婚,凭这一纸婚书也能要了他半条命去,告上御前都不必怕。
谢望之眼神颤抖,最后还是低了头。
“好。”
卿卿,是我对不起你。